“朕听你的词曲哀愁之意颇浓,方才听说你这些年少在京城,这其中是何因由?”
“回皇上,当年家母在臣女出生之时过世,每念及家母因臣女之故所受的苦痛便心怀愧疚,所以自请至庵中清修,望能积下福德以报家母之恩。”
皇上的关切之意溢于言表,端落儿不明其中因由,遣词酌句之时不由分外小心。
“哼,明明就是害人精,出去受罚了!”
瑾妃身后不远处的屏风后传来一句细语,虽微不可闻,但瑾妃必然是听到了。
端落儿咬唇,她不想端子玉竟任性到在这种场合也要颠倒是非黑白给她难堪,当年她确实连累端子玉落水,可事实是,她害人终害己。
虽这样想,端落儿不愿在这种场合因家事惹出难堪,还好瑾妃神色丝毫未变,如同没有听到一般。
不仅如此,她还伏身向皇上请求道:“皇上,落儿郡主的孝心让人感动。想当年,臣妾与王妃交好,这些年来却也没有照拂落儿郡主一二,臣妾着实内疚。今天第一次见这孩子就觉得很是喜欢,想留她在宫中住几日,望皇上应允。”
瑾妃处事一向万分周全,为避免端落儿的留宿显得突兀以免招人话柄,大典过程中她又留了端子玉以及其他几名不常来宫中走动的文物要员家的女子,也顺便为皇上和诸位皇子把关。
端落儿换好衣裳后随着一名宫女来到了荣秀宫偏殿。
瑾妃听得宫人通传,起身迎至殿前。
“瑾妃娘娘。”落儿赶忙行礼,方才听说她与娘交好,又见她待自己如此温柔和蔼,心下已是对她有了几分信任和亲近。
“这里就你我二人,礼数且都免了。”瑾妃躬身扶起她,“你这一天折腾下来也很辛苦。一会儿,本宫陪你们一起去面见皇后娘娘,等回来你们就住西侧的厢房,都着人安排好了。你有什么其他的要求只管和本宫说。”
“娘娘思虑周全,各项安排已是万分妥帖,落儿给娘娘添了这么多麻烦,真是过意不去。”
“你千万别这么说。”瑾妃牵起落儿的手,引她到茶桌旁坐下,“你和漪缘姐姐真像,看着你,就想起她,不觉间这十几年一晃就过去了。你又出落地如此标致又大方懂事,漪缘姐姐若地下有知也该心安了。”
“听说娘娘和母亲熟识。落儿从未见过母亲,不知娘娘可否多说一些母亲的事情给落儿听呢?”落儿忍不住问道。
瑾妃轻笑道:“我知道的那些无非是些年轻时的琐事,重要的端王爷应该都和你说过了吧!”
“王爷不喜欢落儿问娘的事情,也从不告诉落儿。”落儿犹豫道,她心知对别人说这些不合适,可一份亲厚感让她不觉放下了心防。
“端王爷,从不让你提起漪缘姐姐?”瑾妃微怔,接着叹了一口气,露出了无奈的表情,似乎还想说点什么,却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