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王听他如此称呼自己的妻子，心中觉得很不舒服，他抬起头道：“皇上此言何意？”

“何意？”皇上冷笑两声道，“王爷可以怀疑朕意图不轨，可实在不该怀疑漪缘的品性！不错，朕与漪缘是有过往的，可漪缘不是随便的女子。没想到你端王爷与她十几年夫妻，竟连这一点都没有看出来？朕真的不知道，王爷当初到底是看上了漪缘什么才去求娶她的！”

“朕不妨把整件事情都告诉你，可了却你的疑心病。”见端王爷愣在原地不语，皇上继续说道，“你没有错怪朕。那个时候，太后确实是因为朕断不了对漪缘的日思夜想，才将她召入宫中的。当晚朕去看她，想与她重修旧好，朕跟她发誓，说一定会再想用办法将她接入宫中为妃。”

“可是，漪缘把朕怒斥一顿，她说的每个字，朕都记得清清楚楚。她说朕既然已做了选择就不该反悔，还说她也是有血有肉有感情之人，既然已经嫁给了你便再无二心，对于就是她早已抛开。听了她这话，朕以为她只是气朕负心，还存着妄念想继续劝她答应。不想她竟不惜以死相逼，说什么也不许朕再多逗留一刻，生生地把朕逼出了房间。”皇上苦笑着地闭上眼睛，他的脑海中依旧留存着漪缘说出这番绝情的话时的那种决绝的表情，“她这般坚定，对你忠心不二，甚至不怕触怒朕，却想不到，她换得的竟是王爷的猜忌与冷落。朕真替是替漪缘不值！”

端王爷有些恍惚，脑海中不停盘旋着那一夜的情形，那个如梦如幻，似真非假的梦境。

至少，他一直以为那是梦境。

皇上的话就如背景音一般沉沉响起，最后一句却如惊雷一般炸得以往的画面纷纷碎落到眼前。

他忽然就明白了为什么漪缘会一次次在自己的书房前徘徊，她欲言又止的到底是什么。

而自己竟始终没有给她解释的机会。

端王的拳头紧紧攥了起来，青筋凸起，他此时才知自己有多么混账，多么可恨。

漪缘临终的话又在他的脑海中盘旋起来。

她多么高傲的性子，却最终选择放下了一切地自尊和矜持向他解释，将身子低进尘埃里，选择为她从来没有犯过的错向他道歉，她想用最后一丝力气得到他的谅解。

而他竟然选择了不相信她！

这些年，端王爷知道自己一直在犯违心的错，可他总觉得那是被她所逼。此刻他才顿悟，原来，一直以来，犯错的人只有他。

而且是，大错特错。

他才是那个该解释道歉的人，他才是该受到无尽折磨的人啊！

再回想那晚。那晚他烂醉如泥，可仍能感到一切的缠绵都是那么真实，只是清醒过后，枕边并没有漪缘，他才以为那只是一场梦。

而落儿根本就是他的女儿，漪缘不顾自己的死活留下的原来是他的孩子？

最后的这个疑问跳入脑海时，端王爷感到自己的心被狠狠撕扯了一下，他痛得伏到地上。

怎么会这样？

一切怎么会变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