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妃听到儿子提起此事,眉尾挑了挑道:“你父皇给太子指了端王府的端落儿。”
“端落儿?”二皇子思索一番,“倒是不曾听说过。”
“是早薨的王妃之女,端王爷怕是不愿提。”瑾妃不屑地一笑,只是陈年往事倒也不必让儿子知道,以免无意中就祸从口出。
“又是端王府的人。”越致睿不由皱眉,语气中难掩几丝气恼。“忠勇公的夫人也是端府出身。父皇还真是看重太子。”
“嘘!”瑾妃赶忙制止他,道:“告诉你要时刻谨言慎行,你还是记不住。更何况这有什么好气恼的。若真和端府结姻有利,母后当年自会为你争取。你还记得母妃跟你说过什么吗?”
“儿臣当然记得,母妃总是说不可只看眼前之势。”
“记得就好。端王爷虽战功赫赫,居辅国大将之位,可他许久不曾亲理军务。你也知道,这些事情现在基本都由你岳丈来处理。”
“就算这样也只是替他人作嫁衣裳,什么便宜还不都是上端广略占了去?一有了功劳,他比谁认得都快!”
瑾妃皱眉:“这话不是你岳丈说的吧?”
越致睿道:“当然不是。岳丈自然不会随便说这种话,只是端广略那张狂的样子,连儿臣都有些看不过去了。”
“有什么看不过去的,依本宫说,你还是没怎么受过委屈才会这么想。多向你岳丈学学,人家都没说什么,你有什么好打抱不平的?”瑾妃嗔怪道,“从这情况来看,端王爷应该是有了让端广略承袭将位的想法。可是,端广略是块什么材料你很清楚,时间一长,所有人都能看出来。到时,再看到底是谁为谁做嫁衣裳吧!”
“母妃说得极是,儿臣明白,也不过就是想想,绝不会让别人看出来的。”越致睿应着,“而且,儿臣看得出来,赵氏作乱虽已过去三年,但父皇对异姓王势力的顾忌是有增无减。降了她们妻室的品级只是个开头,如今看来是有进一步限制其势的想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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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婚之日终于来临,京城中人盼这场婚事盼了已有一月之久。
据说端王爷的病情刚有所好转,宫中便定下了婚期。近来皇后和端王爷的身体都不太好,此时太子大婚,也有冲喜之意。
端落儿坐在铜镜前,对面镜中人儿的俏脸之上仍旧带着一丝病容。
都传婚期是因为端王爷身体染恙才一直拖延的,其实那只是一部分原因。
接旨那日她回到御落轩之后,便感到无比疲惫,就开始睡觉,脑海中一开始反反复复的都是八岁时那一晚的情景,然后她就陷入一个冗长混乱的梦中。
在那梦中,她到了一个从未见过的地方,那里有许多许多奇奇怪怪的通身洁白的人,他们都一语不发地紧盯着她,好像她才是奇怪的那个。接着,不知何处飘来在一团洁白迷雾将一切遮去,她很害怕,却怎么也找不到出路。
端落儿醒来后听素青说了才知道,她一直在发高烧说胡话,城中的大夫甚至太医都束手无策,连宫中珍藏的御用药品也毫无疗效。皇上下密令封锁了她生病的消息,毕竟刚指婚就传出准太子妃重病的消息实在不祥。
众人都忧心忡忡,太医虽不曾明说,但似乎看来是无药可医了。直到前几日,一位怪医主动寻上门来为她医治,这才将她救了回来。
素青又将近来发生的事情一件件详细说与落儿郡主。
端落儿听到端王爷病了,道:“青姨,这事你怎么早不和我说?”
素青解释道:“那日一回来您倒头便睡,中间醒了一次,就和奴婢说了两句清醒话儿,之后就一直是昏迷着,奴婢怎么告诉您呢?”
“那王爷现在怎么样了?”
“您怎么还有心情担心这个,王爷早就无碍了。您的病可严重多了!”素青看着落儿郡主的病容心疼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