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地不知过了多久,越致霄终于醒了过来。他浑身上下被太阳烤得干疼,嘴里有种很黏又腥咸的感觉,让他很不舒服。
迷迷瞪瞪地,眼睛半睁半闭了好一会儿,越致霄才终于缓过神来,太阳正当空暴晒着,看来是正午时分,他忽然想起了端落儿,忙坐起身来,就见她正晕在身后。
他想探身过去看端落儿的情况,无奈嘴里实在不舒服,喉咙也干到快要裂掉,便不由得用手去触嘴和舌头,手上竟沾了些红色的液体。
是血吗?
可他手没有破,舌头也没有破,这是到底怎么回事?
越致霄正感到奇怪,就看到了一旁倒着的落儿,她的胳膊被布勒着。越致霄记得很清楚,她并没有受伤,那布下却是一道明显的血痂,旁边地上有已干硬的血滴的痕迹。
越致霄马上明白过来,再顾不得口干舌燥,拼命摇晃着端落儿,唤道:“落儿!你醒醒!端落儿!你快醒醒啊!”
终于,端落儿感觉到晃动,微微睁开眼,看到四皇子,她欣慰地一笑,气若游丝道:“真好……,您没事……”
“醒了就好。你现在没有力气,不要说话了。”越致霄赶忙制止她。他起身向四周张望,远远看到一片河边才有的高草,那里应该有水。他抱起端落儿向那片草丛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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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了些水,筋疲力尽的两人才感到稍微有了些生气。越致霄趁着天还没黑寻来些干木干草,找了块还算干燥的地方把火升起来。
他们的衣服都已经脏破不堪,两人分别在河边寻了一处简单清洗了一下外衫,架到火堆旁烤着。
星空下,偌大的空旷中偶尔听得到水流声和虫鸣声。
两人在火堆旁坐着,没有人开口说话,寂静之中火烧木头发出的“滋滋”声清晰可闻。
越致霄很庆幸地发现身上带着治跌打损伤的膏药并没有在这番折腾中遗失,只可惜量已经不多了。
他将膏药递给端落儿,道:“你先用这个涂涂伤口。”
端落儿接过瞧了瞧,道:“这是什么?”
越致霄心中暗喜,道:“涂在伤口上能早些愈合。”
端落儿却递还给他,道:“你先用。”
越致霄道:“我不用,都是小伤而已。”
看着四皇子身上包扎的布都已被血浸红,端落儿急了起来,道:“哪里是小伤?刚刚包扎时我都看到了。你再这样,我真要生气了!”
他的身上众多刀口,根本包不过来。特别是背上和手臂上的两道硬伤,已能看到森森白骨,触目惊心。
越致霄却是心中暗喜,自己喊了她的名字没有被她纠正这是第一次,而且她对自己说话也不再总是“四皇子”、“四皇子”的了。
不管是因为一时着急顾不上还是什么别的原因,他都很乐于见到这种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