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坠马案一日沸沸扬扬,一日又是尘埃落定,云珑听着翠萍打探来的消息,心中难免唏嘘,真是世事难料……这太子如若不能康复,这储君之位又该是谁呢?六皇子也是头脑简单,没了太子还有三皇子,五皇子,再不济还有个云游四方的四皇子,排到自己头上前面还有诸多人选,这不是在给他人做嫁衣吗?总觉得此事另有蹊跷……
琳琅阁,穆琳恬静地坐于案前,望着香炉飘出的袅袅青烟出神,云熙却是跪在案边,双眼微红,“母妃,我去禀报父皇,我和六哥是无辜的……你为何要受他威胁!要我说这一切就是他策划的!一石二鸟,还能拉拢到母妃的帮助!”
“混账!你还嫌事情闹得不够大吗?想让凌儿白白牺牲吗?”穆琳抬手一耳光打在云熙脸上,神情激动,全然不像刚才的样子。“这次坠马事件,太子十有八九是废了,你觉得皇后能放过谁?母妃不能同时失去你们两个!才出此下策!在这云梦国,能帮我的也只有他,还是看在当年我与他母妃有救命之恩的情分上,他这次才出手相救!至于母妃答应他的,那是母妃自愿的,你莫要胡言乱语!”
“是,儿臣知错了,求母妃不要气坏了身子!”云熙听后不再争辩,但袖中的双手却是紧紧握成了拳头。
“你回去吧,千万要记得,以后亦是深居简出,莫要再惹祸上身了,也不要与任何人交好或者结怨,母妃只要你平平安安就好!”穆琳叹了口气,亦是无奈的摇摇头。
少时,凌琅阁内抚琴做伴,歌声悠悠:多少恨,昨夜梦魂中.还似旧时游上苑,车如流水马如龙.花月正春风。多少泪,断脸复横颐。心事莫将和泪说,凤笙休向泪时吹,肠断更无疑。
自古帝君多薄幸,都说母凭子贵,子又何尝不是凭母贵,自己当年奉旨联姻,云帝心不悦自己,满门心思皆在齐放身上,自己亦是不悦云帝,能有个妃位也是凭借的自己公主身份,更是成亲多年才诞下六皇子云凌……但却在这金丝牢笼里被困了一生,不求荣华,不求家乡草原才能有的自由,亦不求帝君之爱,磨灭了傲然的性格,褪去了一身刚烈,只求两个儿子一世平安,如今却是事与愿违,无可奈何……
云熙一路听着母妃萧然的歌声,回到了淳熙阁,却是夜不能寐,愤恨难平……心里思量:父皇给我赐名“熙”,取自“呜呼圣皇及圣相,相与煊赫流淳熙。”,亦是可以看出父皇对自己的喜爱,为何母妃一定要畏手畏脚?现在太子十有八九废了,正是自己大展宏图的好时机,为何要放弃机会!?殊不知,这个心比天高的念头,最终让他付出了太多的代价!
眼看一天天过去,萧景琛来迎娶云珑的时日渐近,云后一边精心照顾着太子的伤势,一边又筹备着远嫁女儿,人不经意便憔悴了许多。
云珑看在眼里亦是心里有些不忍,虽然自己不是真正的九公主,但是来到这里的一年多,她体会到了从小没有拥有过的父爱母爱,不知不觉中,自是把云帝云后当成了自己的亲生父母,因此这段时间变故甚多,自己虽帮不上忙,却也是十分乖巧的没有再惹出事端。还隔三差五的去给云后请安,云后见状亦是十分宽慰,但也更加的不舍……
“母后万安!”云珑低眉行礼。
“珑儿不必多礼!”云后脸上是难得的微笑,自从太子受伤,云后是整日愁容常挂,唯有见到云珑才宽慰几分。
“七哥也在啊!”云珑也是几日没有见过云澈了,很是热络的走到其身边。
“你太子哥哥重伤未愈,眼看着你出嫁的的时日便到了,封儿公务在身不便出使,翼儿连人在哪里都不知道,你自幼与澈儿一同长大,这次我便请求你父皇派澈儿送你去南玥国可好?”云后慈爱的捋着云珑鬓间的碎发说道。
“自是好的,这样我一路就不寂寞了,不然路途遥远,我得无聊死!”云珑听了甚是欢欣雀跃,虽然舍不得云帝云后,但即将到来的自由还是让人觉得兴奋。
“你呀,又是忘了如何言语吗,这'死'字如何能胡乱说的?”云后说教完云珑,转头道:“澈儿,送亲之事你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