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那一日他去清辞屋内时,便注意到了她拿在手上摆弄的那支珠釵,只不过他光顾着与她讲话了,也未曾仔细观察,若是他没猜错,娇娘对去长安之事突然转变态度,与那划伤娇娘的珠釵有着某些联系。
在马车上颠簸了大半个白昼因此很快便入夜了,半个月亮斜挂,从山林中升起飘渺的雾气,暮色里,霁色如晴昼,瑾瑜正安静的伏案夜读,一点烛光忽闪雀跃。
忽的,一个影子印在木色的桌子上,随着烛光一同晃动着,“谁?”
瑾瑜一个反手便掐住了那人的脖子。
“我……是我……”清辞艰难的从喉咙里咕咕的挤出两个字来。
瑾瑜看见是她这才缓缓松手,往后退了两步,清辞紧接着上前两步,她与瑾瑜之间的距离又只剩下两寸,瑾瑜刚想将她往怀里搂,清辞却偏往后又撤了一步,让瑾瑜扑了个空。
瑾瑜微愣,微微皱眉随后便转身坐下伏案夜读。
清辞缓缓走到床沿,坐下,侧头,看着瑾瑜的侧颜,昏黄的烛光温柔摇曳衬着他的面庞似乎有些苍白。
沉默了一会,似乎憋了很久瑾瑜终于开口道,“你那日去娇娘房里,对她说了什么。”
一改往日的温柔,这句话显得分外冷漠。
“若我说我什么也没说,你会相信吗?”清辞看着他的目光有点颤动。
“可是我始终想不明白,为何你分明用毒簪伤了她的脸,她不仅没有说你任何不好,反而却说希望你能与我一同去长安。”瑾瑜放下书卷,突然看向她的眼睛,仿佛想要从她的眸子里看出什么。
可她的眸子总是如此,看久了便似乎要吸了他的魂魄似的。
清辞发现了瑾瑜一瞬的恍惚,不自觉便笑了,“七日之后,离开长安城那一日我们去放纸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