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称呼似乎是很久远的事情了,戚明瑢一时之间有些恍惚,随即正色道:“是的,住持,明瑢还有一个胞弟。”
“这下就好了,”住持的笑意更深了,指着男子,“这便是你口中的胞弟。”
随着话音刚落,男子立时转过身来,眼里有掩饰不住的激动:“阿姊,文烽来晚了。”
戚明瑢极为不敢置信地看着戚文烽,半晌,她才惊呼出声:“文烽!你是如何找来此处的?”
……
夜间,繁星满天,微风阵阵。
“阿姊,申国已经战败,甘愿对我国称臣,关京也逐渐太平下来,你无需再留在广福寺了。我今日也同那住持说了,你明日就可随我回去。”戚文烽看向面色蜡黄的戚明瑢,心疼极了。
回去?
戚明瑢之前确实极其想回去,可一直不得所愿,如今能够回去了,她反而不知所措了。
“阿姊,你莫怕,我会护着你的。”见着戚明瑢慌乱无措的神情,戚文烽的心疼更甚。
戚明瑢抬头望向戚文烽的面庞。
男子此时正值大好年华,身高腿长,眉眼如画,气质温润,最出挑的就是他那一身的书卷气,叫人看了不知觉就想亲近。
竟是这般久了啊……
“文烽,母亲可是如何?身子可还安康?还有二伯他们可好?”戚明瑢问了一个自己一直牵挂的问题。
母亲身子一直就是不好,在生了她和戚文烽之后更差,也不知晓离开戚家后,母亲的身子可有好转。还有二伯他们一家,恐怕也是十分艰难。
戚明瑢被送来偏僻的广福寺,既不能出去,又无法修书到关京,这叫她遗憾极了。
见着戚明瑢一脸期盼的样子,戚文烽静默了许久,最终在戚明瑢的催促下开口道:“母亲……母亲她在和我团聚不久之后就离世了;二伯战死沙场后,二伯母带着明月她们逃回到了娘家,许久都不曾回关京,我也找不到她们……”
戚明瑢脸上的神色立时凝固住。
戚文烽也不再开口,沉默地看着地面的泥土。
“母亲……母亲可是有说什么?还有二伯母她们……”戚明瑢过了好半晌,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颤抖着嘴唇问道。
戚文烽摇了摇头,面上浮现痛苦:“那日我去找果子,回来后母亲已是双眼紧闭了。明月她们许久都不写信来,我只好去找她们,却是找不到了……”
戚明瑢止不住颤抖。
……
戚明瑢并不知晓自己是如何回到厢房里,也不知晓自己在床榻上流了多少眼泪,一直到天光大亮,她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去厨房里烧饭。
“阿姊……”看着眼前不言不语,只知道一个劲给自己夹菜的戚明瑢,戚文烽很是焦急,“阿姊,母亲若是在世,定是不愿看到你如此模样的。”
见戚明瑢还是毫无反应,戚文烽想了想,从袖中拿出一块双鱼玉佩,递到她的面前,“阿姊,这是母亲唯一留下的物件,董嬷嬷说过母亲拿着玉佩时,一直念着你。”
戚明瑢掀了掀眼帘,望向玉佩。
这是母亲要给自己作为嫁妆的那块玉佩。
“阿姊,我们回关京后就去见一见母亲。”戚文烽将玉佩放到戚明瑢的手中,说道。
戚明瑢看着玉佩,细细地摩挲着,眉眼间有着温情。
“阿姊……”许久没有得到戚明瑢的回应,戚文烽的声音不免提高。
戚明瑢点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