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长安从李维身上下来,将怀中的告别信递给李维道:“爹爹知道这是给谁的吧!”
李维有些嫉妒:“你给谢骁那臭小子写信了?爹爹都没这待遇。”
小长安无奈:“好啦,爹爹,我们可是连面都没见。”
门外师父的催促声传来,小长安挥手辞别爹爹与赵爷爷,和师父踏上了游历的道路。这是她成长的开始,也是她责任的担负。
她牵着老人的手,跌跌撞撞的开始往世界走去。她不知,那个她风雨无阻陪伴一年的七岁孩子,今日刚被师傅赞扬,轻功有小成,他满心欢喜的跃上墙头,顺着墙头走来走去,准备给她一个惊喜,却偶然从相府难过的下人们嘴里听见她的离去。
他快步奔跑在墙头,却因为超出熟练范围的速度而不小心跌落墙头,他不顾摔得全身几乎散架的痛和下人们的阻拦,再度跃上墙头,跑得比当年父亲追赶他时还要快。
终于,他跑到了墙角处,早已跌得鼻青脸肿,一如二人初见时,他看着即将消失在拐角,即将离开他的女孩,嘶声力竭:“李长安,臭小孩,一路平安啊!”
拐角的女孩猛然回头,他看见了她眼中瞬间滚落的泪珠。她对他说:“好。”
傍晚,武宁侯府,
谢荃收到了李维派人送来的信,送信的侍从对谢荃道:“侯爷,这信说是给小世子的。”
谢荃似是心有郁结:“知道了,给本侯吧!”
谢荃亲自去找了这个改变许多的儿子,将信递给了他:“李家那小儿给你的,我听说了,他好像是跟什么师父出去历练了。最近漠北蛮族扰边,陛下要我明日带兵前去清缴,你大哥会同往,你若是愿意也可以一起去,姑且在我跟前当个打杂的小兵,也算是见见世面,以后总不输给李维那娘们唧唧的儿子。”
谢荃修八尺有余,有这样一个父亲,谢家就没有矮的孩子,七岁的谢骁更是比有的人家十岁的儿子还高,谢荃不是什么慈父,他认为男人不上一次战场是算不上血性的。谢骁嫡亲的长兄,谢荃的嫡长子,更是被弘治帝称赞道:“你父亲将你磨成了一把能狠狠扎入敌人心脏的宝刀啊!”可见,虎父无犬子并非妄语。
而彼时谢骁正趟在床上,由着下人处理伤口,默默听完父亲的话,接过信道:“我想想。”
他这态度弄得谢荃有些手痒,道:“我可不是来征求你意见的,你的衣甲稍后会有下人送来。”说罢,谢荃不再理他,一甩衣袖,匆匆离开了,等着他的事物还有一大堆呢!
谢骁挥退了下人,一个人死鱼一样躺在床上,撕开了那封信。
展信安。
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可能已经知道我走了,我们都不是会伤离别的人,你知道的,我是个闲不住的人,能够跟师父出去游历,自然喜不自胜,你就偷着羡慕吧!
等我回来后,你都该有十五岁了吧!不知道那时候相见,我们都是什么样子。谢骁,谢家哥哥,加油哦!可别输给我啊!
我可能会给你写信,看我心情吧!
再见啦!
谢骁把信重新装回去,揣进怀里,捂着眼睛自言自语道:“真是的,白教你一年,字还是这么见不得人。装什么大人啊?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小孩,八年后再见吧!”
谢骁翻身下床,准备去收拾行囊,还要去向母亲辞行。
每个人终究都要踏上自己的路,或早或晚,路的尽头有什么,我们一开始都不得而知,而这,正是生命的乐趣。
正是应了那句:运命唯所遇,循环不可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