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小长安早早起了床,神清气爽,昨晚妇人帮她沐浴更衣,然后又烧了炭火供她烘发。
小长安原是不好意思的,毕竟那些碳被妇人封存在一个坛子里,也不多,估计是存着等再冷些才用。
为了让她洗一个澡,既要废好些柴火烧水,又要烧炭火暖身子防伤寒,不值当的。
妇人安慰她,拍着她的背笑道:“却也是姨姨托了安儿的福,姨姨也是许久未沐浴了,也极想好好洗洗,可平日里又舍不得,今儿倒是以安儿为借口,也好劝慰自己些。”
她虽是如此说,或许也有几分情理在其中,但听的人却万万不可信以为真,心安理得的受了。一路上有多少还好些的人家,至少有个男人在外头做事,却没人顾及过这个孩子,这是恩,千万得记着。
一声谢太过单薄了,小长安说不出口,只乖巧的点头,任妇人一层层脱掉她的衣物,替她浣发,洗身子。
昨晚忙了一夜,四个人都沐浴更衣了。
早上,
小长安和师父去林子里拾些柴火,老人在炕对面的窗子上吊了根绣花针,老人要林子沐没事就盯着看,练练眼力。
中午,妇人取出几条存着的玉米,做了许多玉米饼,正当小长安疑惑她为什么要做这么多时,妇人喊了林子沐,取了好几张包起来塞进他怀里,吩咐道:“子沐,快趁热将这些饼子送去你杨伯伯家。”
林子沐应了,抱紧怀里的饼子,跑出门去,一下就没影儿了。
妇人笑着对一旁帮忙的小长安道:“杨大哥是我郎君的结拜大哥,这些年也多亏他帮衬着,我跟子沐才勉强过得去。”
小长安好奇:“那他是干什么的?”
“杨大哥也是打猎的,这么些年来,他的箭术已是炉火纯青了,我和子沐身上这些兽皮就都是他赠的。”
“他一个人住吗?”
“傻孩子,怎么可能,大丈夫何患无妻,杨大哥和婶子的孩儿都已经长大了,现在在镇里给人当护卫了呢!如今杨大哥也不过三十有七,正值壮年,他每月都会徒步去镇上看看儿子,顺便捎带些东西回来,冬日里我一个妇人行走不便,所以家里的米碳都是托他带的。”
“真是极好的人。”
妇人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她点头,两人继续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另一边,
林子沐来到住在村里头的杨志家,敲了门。
不一会儿,一个中年妇人开了门,妇人头上包着头巾,一张长脸,五官没什么出色的地方,该是差不多年龄的人,比之柳氏却苍老许多。
中年妇人站在门口,看着来人,挑眉道:“哟,我当是谁呢!这大冷天的,林哥儿怎么来了。”
林子沐未答她的话,只是从怀中摸出还热乎的一叠饼子,递给她道:“婶婶,这是娘亲现做的饼子,送些来与你们尝尝。”
中年妇人接过饼子,笑道:“妹子有心了。”
林子沐略一迟疑,往屋内看了看,没看到什么,这才道:“婶婶客气了,子沐回去了,劳烦婶婶替我问伯伯好。”
他不待中年妇人回答,转身一溜烟跑了。
妇人看他跑远,啐了一口,关门回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