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小长安和老人回了医馆,那母子三人先在客栈将就一晚。
他们回来时邢伍正在看书,看见老人进来了,目光便落在了老人身上,意味深长的看着他,老人刚抬起的脚一顿,有施施然放了下来。邢伍放下手中的书,拿出棋盘对老人道:“来一盘?”老人点头过去。
小长安没理他们,兀自回了房,小狼一下午没见着她了,看见他时,欢快的围了上来,小长安笑着揉揉它,顺便将晚餐给它备好。
小长安抱着小狼进到医馆正堂里,老人和邢伍正在下棋,小长安蹲在一边,问邢伍道:“邢爷爷,那我们以后怎么睡呀?”
邢伍头也不抬,依旧不紧不慢的落着子,慢慢道:“你让那小女娃和她娘睡在客房的床上,你睡在榻上;让男娃娃跟不虞睡一起;至于你师父,就让他睡在这大堂的榻上。”
小长安同情的看师父一眼,然后高兴应道:“好嘞!”
第二天一早,
老人去客栈领了三人来,母女两个见了礼,由小伙计领进房间去了。
宋谦和看见了邢伍,面上似有惊诧之色,邢伍看到他后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
邢伍对宋谦和道:“是你啊,洗干净了倒还挺清秀。”
宋谦和朝他作揖,然后道:“原来竟是先生。”看了一眼老人,继续道:“难怪人家都说人以群分,果然连先生的友人都是这样的善人。”
邢伍扶起他,答道:“你过奖了。”
宋谦和摇头,虔诚道:“没有,如果不是先生您无偿为我母亲开药方、抓药,她可能早就熬不住了。如果不是因为我知道世界上真的有先生您这样的人,我可能也早就撑不下去,彻底变成我娘亲宁死也不愿看到的那种恶人。”
邢伍面色如常,朝他摆摆手道:“行啦,孩子,不必如此。”然后将手中的药包甩给他,接着道:“喏,去给你娘煎药吧!”
宋谦和应了声,正准备跟着刚出来的伙计下去,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顿了顿,停在了小长安跟前,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弯腰双手捧着举过头顶,认真道:“我昨日洗干净烘干了,对不起。”
小长安笑了笑,双手接过荷包,答道:“谦哥哥以后不必如此客气,好歹我叫你一声哥哥吗!”
宋谦和“嗯”了声,跟着小伙计下去了。
邢伍看着他离开,这才对两人说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更何况还是这么个孩子,况且他也的确有可圈可点之处。”
小长安疑惑道:“邢爷爷和他以前认识?”
邢伍接着道:“认识,他偶尔会来我这给他娘亲抓药,在我这看病,想给钱就给,不想给原也没什么。可有的人家手中尚且富余,他们也会腆着脸装穷,而这孩子每次来,却都一文、两文、三文的给,没有一次落下,身上有多少就给多少。我有一次问他,我说:‘孩子啊,你有这些钱,留着去买两个包子不是更好?’,那孩子一本正经的摇头对我说:‘不是的,您救了我娘的命,饿两餐肚子算什么?跟我娘相比,我便是饿死也不是什么大事。’”
邢伍说完,没等两人有所回应,兀自背手走了。
这时,宋昭昭从屋内跑了出来,手里拎着小狼,小狼被她捏着后颈悬在半空,呲牙咧嘴的舞着爪子,宋昭昭一路跑到小长安跟前,扯着她的衣袖道:“姐姐,这只小狗是你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