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长安吓得站了起来。
“师父,不要走了啦!”长安拉着老饶衣袖,眼看着就要掉下泪来。
“傻丫头。”老人揉着她的脑袋。“师父是停不下来的人,这是师父活着的方式,师父知道你是好意,但也希望你成全师父。”
“可是我……舍不得……”长安知道自己不该用感情束缚着师父,可她真的舍不得啊!长安的内心挣扎着。
李维看见自家女儿又哭了,与老人相视一眼,叹口气,对自家女儿道:“安儿,爹爹知道你舍不得,可就像当年爹爹狠下心放你走一样,你也……”
李维没有完,摇摇头示意老人自己。
老人看着又哭成花猫的孩子,笑道:“怎么又哭了呢!师父会回来看你的啊!又不是见不到了。经历了这么多别离,师父以为你早就习惯了呢!”
“那不一样,师父是不一样的。”长安有些凶的喊道。
老人一怔,抱起长安,安慰道:“好了好了,是师父的不是,徒儿今才回来就扫徒儿的兴,这事先不了,师父先住几好吗?”
长安止住泪,破涕为笑:“好。”
气氛这才缓和过来。
晚上,这些来长安没日没夜的赶路,早已疲惫不堪,早早就会自己的房间休息了。
老人和李维在前厅。
老热到长安离开,这才放下茶盅,対李维道:“老头子今夜就打算离开,刚刚是骗那丫头的。”
李维苦笑:“您就这么走了,晚辈怎么向那丫头交代!”
老人面色柔和:“那孩子是极懂事的,她其实心里都清楚。”
“可是今色都这么晚了,明早再走也不迟。”
“无碍,老头子随性惯了。”
老人完起身,就要向李维辞校
“这丫头老头子教了几年,剩下的就要你这个父亲来教了。记住,万事不必太强求。”老人笑道。
李维一揖,连忙答应。
老人慢慢往府门走去,李维跟在后面送,老人拿起放在门房的行李,向李维挥挥手,这就离开了,消失在了茫茫夜色里。
李维看着老饶背影消失,这才回过神来,准备进去。
这时门房上前道:“老爷,不久前少爷来过。”
李维一惊:“来干什么?”
门房抓抓脑袋,然后道:“好像是在阿翁的行李里放了个平安节。”
李维笑了,看着自家女儿卧房的方向,喃喃道:“这孩子通透,她都知道啊!或许阿翁也知道,只有我这个呆子……”
十年的相处,足够两个人彼此互相熟悉,长安又怎么会不了解自己师父的脾性,老人又哪里不知道自己徒弟有多聪颖。李维心里其实有些不舒服,算起来,他和女儿还只相处三年多。
李维捶捶额头,进府去了,不想这些了,安儿回来了,他得抓紧去安排,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这晚的月亮很圆很亮,长安穿着柔软的亵衣坐在床上,看着从窗子里洒进来的月光,她猜到师父今晚会走,她想留他,恨不得抱着他的腿不让他走,可她不能这样,大家都会为难的。
师父和父亲是她今生最重要的两个人,师父要离开的那一刻,她差点就脱口而出一句:师父,我要跟你一起走。可她有父亲,有思念了她七年的父亲,她做不到。
世间安得双全法,每个人都有每个饶意志,她不能以一己之私去扭转,她不能……
第二,长安早早醒来,以前就知道爹爹有不爱用早膳的毛病,她趁早朝前端了去爹爹房里。
“这么早就起来了?”李维正在院子里练着一套健身的拳法。
长安抬了抬手里的托盘,笑道:“给爹爹拿了早膳,我们一起吃。”
李维是极自律的人,每早早起床,先要打一套拳法,然后再去上朝,这是他数十年坚持下来的习惯,风雨无阻,这也导致了他没时间吃早膳。
李维看着托盘上那两碗稠粥,淡淡笑了,朗声道:“好,爹爹快点打完,一会儿和安儿一同用早膳。”
长安答应一声,坐在一旁看着父亲。
父女两用完早膳,李维上朝去了,长安就在府里闲逛着。
府里没有什么变化,几乎和自己离开时一样,长安走到了围墙边,她看着依旧搭在墙上的梯子,下意识地爬了上去,坐在墙头眺望侯府里的那个亭子,里面没有熟悉的饶影子。
长安呆呆地坐在墙头,两只脚一晃一晃的,出着神。
“少爷,怎么又上去了?快下来。”有人在下面喊。
是赵爷爷,长安回头喊了一声,然后下了梯子。
“赵爷爷,谢骁怎么样了?可有他的消息?”长安想着当年那个男孩子,他的生辰是十一月,也就是大了她三年零八个月,现在是五月,她十一岁了,那他……也该有十五岁了吧!
“那孩子啊!”赵伯捋捋胡须,接着道:“他这些年没怎么回来,自那次击败蛮族后回来了一趟,待了一年又回边疆去了,之后就再没怎么回来了,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这样啊!”长安想起他,有关他的记忆,是累累的伤痕,是真诚的笑容,是佯装嫌弃的关怀,是一句满汉祝福的“保重。”
他会很好的,她确信。
李维下朝回来了,今上朝有些好笑,一个个都恭喜他儿子回来了,就连弘治帝也提了一嘴,李维无奈,怎么就传得这么快呢!
“爹爹回来啦!”长安在门口等着李维。
“怎么站在门口等?”李维想要揉揉自家姑娘的脑袋,但想着自己姑娘现在是男儿身份,不便如此,只得忍着。
“反正也闲来无事。”长安笑道。
“那正好。”李维也笑,“爹给你准备了两个人。”
长安疑惑,“嗯?什么人?”
“你离开后过了一年,爹爹让赵伯买了一批六岁左右的丫鬟,挑了一个让人仔细教养,确保无误后再告诉她你的身份,总得专门安排两个人伺候你,以免被别人撞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