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州境内，出征的大军在洮（tao，二声）河岸边休息整顿。

月色如水，为这片苍茫夜空添上了一抹温柔，天边的几颗星子若隐若现。陆历静静坐在河边，听那淙淙流淌过的水声，本是静谧安详的夜自己却迟迟无法入眠。

昨日清晨先头部队就出发了，两天一夜纵马狂奔，今日傍晚终于赶到了凉州，再往前便是关山了，不日便可抵达玉门关。

不知她现在怎么样，陆历在心中默默地想，昨日鸡鸣时分便出发了，错过了中午的祭礼，以她的性子，恐怕是要高调出场的。

陆历嘴角挽起，看着那轮皎洁的明月，从怀中摸出了那枚舍利，借着月色细细端详着。

春夏之交，昼夜温差很大，河边更甚，而他还穿着军中的单衣。冷风带起野草席卷过广袤的草原，越过群山，一路向内陆进发。

梁宫，含章殿里依旧灯火通明。

大殿的尽头，一个落寞的身影伏在桌案上，许久没有动作。

就在张德胜以为陛下睡着了的时候，上方传来沉闷的声音，“再点些烛火，还是不够亮”

“是”，随后便有人拿了明烛进来，殿内恍如白昼。

少顷，殿里便只剩下武帝和张德胜。张公公佝偻着站在武帝一抬头就能看到的地方，彷佛入了定的老僧。

今夜武帝迟迟不睡反而伏案工作，张公公心里像明镜似的，要说帝王心思最难猜测，可张公公还是能猜个大概，陛下如此一半是因为国事，另一半就很难说清楚了。

京城一家酒馆里。

几个少年喝的烂醉如泥，互相搀扶着出了醉仙居的大门，站在中间的是外人眼中冷情冷性的李慕，身边衣着不凡的几人也都是从小玩到大的将门之子。

“你们知道吗，听说老顾在城外的村里藏了个美娇娘，你们，想不想去看看”李慕脸上有了七分醉意，眼中却一片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