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溶溶就近收了一户人家的衣服,刚坐下来歇息会儿,那人就出来了。
他抱着衣服拦住那人:“这位公子,刘戚山刘公子起了吗?”
那人打着哈欠,眯了眼睛摆摆手:“他出门好久了,说是去别的村做生意了”。
李溶溶抱着衣服路上遇到一个卖烧饼的摊子。肚子饿了,他抱着衣服坐在一旁:“老板,甜烧饼多少钱一个?”
“五文钱”。
“那肉的呢”
“一个铜板”。
李溶溶摸了摸钱袋子,估计沈明煜早上吃番薯也腻了:“各来一个,肉的打包”。
他匆匆吃完烧饼,将另一个放进怀中,买了几个土豆就往自家后山赶,沈明煜做的酸辣土豆丝特别好吃,就着一个菜他能吃两碗饭。
睡梦中,沈明煜一下子坐起来,伸手摸了摸旁边早已凉透的床,赤脚下地,喊:“溶溶?”
无人应答。
他好像记得李溶溶早上同自己说了什么,怎么起床上个厕所人就不见了。
徐意嘱咐过李溶溶要卧床静养,这人怎么就蹦跶不见了?
沈明煜穿好鞋,里里外外都找了一遍,确定李溶溶是出门了。
李溶溶刚把衣服藏好,提着土豆下山,刚摸了摸怀中烧饼,尚有余温。门口站着一个人,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人会现在来找自己。
“哥哥,你怎么来了”,李溶溶看着门口李希润,形销骨立,瘦脱了形。这简直和曾经神采飞扬的李润洗判若两人。
李溶溶走近了,发现他眼下一片青灰。
李希润看着李溶溶,眼里噙了泪水:“溶溶,我......来看看你,听阿爸说你成家了”。
“李溶溶!”沈明煜正找他找的火烧眉毛,转头看见他站在门口和人闲聊,灶台上的药正温好,他打好一碗,见李溶溶领着那人走来,道:“这是?”
李溶溶把怀中烧饼递给沈明煜,知道他起晚了:“我哥哥,待会儿路上吃”。
沈明煜同李希润打过招呼,问李溶溶:“你吃了吗?”见他点头便把药碗递过去:“快喝”。
沈明煜见李希润总盯着自己,有些不自在提起箱子道:“大哥,你就在这儿陪溶溶玩会儿,我中午早些回来”。
李希润没想到李溶溶能找个长的这么好看的人,当初在李家坳,他可是长得最好看的。
沈明煜看李溶溶咕噜咕噜喝完药,塞一个糖葫芦到他嘴里,从箱子里也留下一盘给兄弟二人当零嘴,嘱咐李溶溶:“中午你别瞎捣鼓,等我回来做饭”。
李溶溶心道沈明煜又是想在人前展现厨艺了,点点头:“快走罢,别忘了吃烧饼”。
李润希吃了半碗糖葫芦,跟着李溶溶上了后山:“哥哥现在真替你高兴。可是哥哥是过来人,头几个月孩子最不稳,你这般劳累,到时候出了岔子,沈明煜该多么伤心”。
李溶溶蹲在泉边搓洗衣服:“我自己的身体我很清楚,结实着呢”,他笑着看蹲下来想帮自己一把的李希润。
李希润一伸手,衣服袖子抻起来,露出手臂,上面布满红点。
“不过好在这水不冷,温温的”,李希润手伸到泉水中,侧头对李溶溶道,发现他盯着自己的手臂,立马缩回手。
李溶溶转头继续洗衣服:“哥哥,你这病啥时候能看好”。
李希润淡定道:“看不好了。找了那么多大夫,死了也干净,我就是舍不得你那两个侄儿”。
李溶溶洗完第一遍,开始清洗:“他呢”。
李润洗顿了一下,立即明白过来李溶溶指的谁:“我看白嗣光也快不行了,在床上出气都比进气多,天天靠药吊着,早晚的事”。
李溶溶听这话心里有些难受,到底是两口子,怎么就走到这一步了,言语相恶。当初这对夫妻好不风光,令人羡煞。
李希润见李溶溶的表情不对,解释道:“我当初和白嗣光在一起就是图他条件,跟你和沈明煜不一样”。
“那个孩子呢?”李溶溶又问。
李希润叹气,明白刘霖什么都跟他讲了,于是道:“落了。我问了很多大夫,都说这病过孩子。终究和那个孩子没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