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我可以问问,实在不行,我去求蔡相公,要两个兵士,应该不是甚难事吧。”辛无病没想到提起儿子的事,吴老待诏会如此,但自己话已出口了,总不能吞回去,只得斟酌着说道。
“小官人,要是你能让老仆两个儿子回来,老仆这辈子给你做牛做马都可。”说罢,吴老待诏竟然跪了下来。
辛无病被吓了一跳,连忙扶起他,口中忙说道:“吴老丈,这可使不得,你快起来,快起来,我想办法,我一定想办法。”
听了辛无病如此说后,吴老待诏又躬身作揖道:“老仆两个儿子皆在震武军中,还请小官人能周旋一二。”
对于金国的军防一无所知的辛无病有些茫然的问道:“震武军?是哪个军?在何地?”
“震武军在代州,节度使仆散忠义是仆散忽土从弟。”
“哥,你来啦。”
“你说是炼药,可我还没见过你这般炼法的,建恁多炉子做甚?还有,你问那震武军又有何事?”辛弃疾走到辛无病身边憋憋嘴,问道。
这半月以来,辛无病像着了魔似的,这蔡府别院的后院都被他当成了工地,一车车材料被辛无病拉倒此处堆了起来,还常常不见人影,弄得辛弃疾十分担心他的安全,每次见他出门,辛弃疾总是让院子都跟着,免得再出什么意外。
而且辛无病每次出去,也不给辛弃疾打招呼。
“嘿嘿……哥,我就是帮吴老丈问的,他两个儿子皆在军中,一家子都靠他一人养活,吃了上顿没下顿,你看他一把年纪,别说颐养天年,还在为生计发愁,能不能把他儿子给弄回来?”辛无病对辛弃疾道,开始还是笑嘻嘻的,说道吴老待诏的处境时,也不由得认真起来。
“你呀,怎底胡乱承诺于人,军制你也一点不熟悉,按这位丈人所说,他儿子应属签军,战时为军,非战为奴,如非有所属谋克签押批准,哪里回得来,而且还是从仆散家要人。”辛弃疾横了辛无病一眼,有些不满的说道。
“这……要不求一下蔡相公?”辛无病犹豫的问道。
“你呀,什么事都去求蔡相公,他又不是我等祖父。”辛弃疾有些无语的说道。
“那可如何是好,我答应吴老丈帮他弄回儿子,我可不能食言,哥,你得给我想想办法才行。”
“要不花些钱财,把人给赎回来?”
辛无病只得赖上辛弃疾,毕竟他连情况都不清楚,在中都又不认识其他人,辛弃疾至少还有一帮同学。
“哎,你呀,我都不知如何说你才好。”
说罢辛弃疾转身走出了后院。
辛无病有些尴尬的看着吴老待诏说道:“吴老丈,你别担心,我哥一定有办法,就算花钱我也要帮你把儿子赎回来。”
吴老待诏再次要跪下来感谢,辛无病连忙托起他。
“小官人,这是你付给我的钱,老仆现在说甚也不能再要你的钱财,就凭你对老仆这份心,就算儿子回不来,我也帮你把这炉子建好。”吴老待诏从腰上取出那两贯钱,连忙还给辛无病。
“别,这钱你还得拿着,你还有一大家子人要吃饭呢,吴老丈,你看这样可好,往后我就雇你,你帮我建好炉子后烧琉璃,我给你付工钱,定能养活你一家人。”辛无病又道。
辛无病也想过,反正都要雇人帮忙,吴老待诏会建炉子,又懂烧窑和冶铁,算是技术人员,比外面请的白工好得多。
吴老待诏感动的差点要再次跪下来,辛无病见他又要跪,连忙扶住他,并承诺一个月给他十贯钱作为工钱,这在当时简直是高工资。
这也没办法,吴老待诏家里共七口人,四个孩子,三个大人,孩子最大也才九岁,小的四岁,除了吴老待诏,其余两个大人,一个是他老浑家,一个是他儿媳妇,一家人一月要吃米粮近四石,没十贯钱,家人就要饿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