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方的笑声还未绝,就传来一个不亚于轰雷的声音。
“智方,你在做什么?!”
智方吓得魂飞魄散,王银贵也是一惊,险些将她摔了下来。
慧安师太、静日、静心,还有那个可恶至极的静修,全都突然出现在了面前。
原来,陆青桑早就发觉智方夜里行踪很可疑。她有一次干活干到很晚,无意中发现智方悄悄下山的身影,顿时警觉起来,跟踪了一路,将一切都看得清楚。陆青桑没有打草惊蛇,而是继续盯住智方,摸清规律,等时机成熟,才带上几人过来,藏身密林里守株待兔。
看到眼前这一幕,慧安师太气得浑身发抖:“智方,你一个出家人,淫邪放荡,私通男子,你、你可知罪?”
慧平师太是庵里除住持外辈分最长的,颇为德高望重。静日、静心也都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捉奸捉双,智方想赖也没法赖,只觉额头上冷汗涔涔。
王银贵反应过来,立刻转身就跑,一溜烟就消失在了山下。
慧安师太急道:“要不要追?”
静日道:“跑了就跑了吧,这等污浊的男人,别污了我们水月庵的地。有我们几个作见证,就算他跑了,这事也赖不掉。”
智仪的房间里,灯火明亮,气氛凝固。
智仪冷着脸,看着跪在地上的智方,一言不发。捉奸的几个人坐在旁边,等着看智仪如何发落智方。
事情清楚明白。按照庵规,尼姑私通男子,是要被赶出庵的。
可是,这个尼姑不是别人,是智方。
如果能让智仪选,她宁愿赶庵里任何一个人出去,也不愿意赶智方出去。
因为整个庵里,智方是对她最忠心的一个。
想当年,智仪因家贫被送来出家,一直是个默默无闻的小尼姑。后来,水月庵初创,她得到了接管水月庵的大好机会,引起了庵里好些尼姑的嫉妒眼红,暗中没少给她下绊子。是智方一直坚定地支持着她,陪她一起斗倒那些不服气的人,让她的势力日渐壮大,成为这水月庵毫无争议的第一把手。
所以,虽然智方为人急躁些,她都能包容。甚至连智方偷会男子,她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偏偏这么倒霉,智方竟让陆青桑抓住了辫子,还有旁人在场,真是想袒护都不好袒护。
智仪的大脑飞快地运转着,想着为智方开脱的办法,忽然灵机一动,道:“刚才,你们只是见到他们搂抱,并没有行不当之事,是吧?”
慧安师太急了:“智仪,你如何说出这种话来,我们出家人,难道,还要等到他们……苟合时再撞破吗?阿弥陀佛!”
静日也忍不住道:“就是啊,而且看他们的样子,相好时间也不短了。”
智仪的眼神投向智方,快速一眨,充满了暗示的信息。
智方心领神会,立刻叫起冤来。
“你们不要血口喷人,那个只是我远房表哥,多年不见才见一下罢了。话还没说两句,你们就胡说什么捉奸!哪里来的奸?我们做了什么事了?”
智方这话,竟让场面安静了下来。
因为在场的人全都懵了,这个智方,怎么这么无耻,都被抓到现行了,还要抵赖。难道真要抓到你们脱光了抱在一起才肯承认吗?
你不羞,我们还羞呢!
静日道:“都,都抱在一起,说,说相公了,还不是奸夫是什么?”
“我们感情要好,刚才不过随口开开玩笑。叫一句相公就真是相公了吗?那我叫你一句娘子,你就跟我厥过屁股了?”智方振振有辞,毫无愧色,言语之粗鲁,让在场的人都方了。
静白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你,你,你真是厚颜无耻!”
“我说得都是事实。我行得正,站得直,容不得你们造谣诬陷!”
众人一下子都僵在那里。智仪得意地看着这无奈的几个人,智方话糙理不糙,这下子变得说也说不清。陆青桑妄想跟自己斗,还嫩着呢。
智仪正想开口,判定智方受冤无错,只见陆青桑站起来,从袖里掏出一个东西:
“智仪师姐,我有样东西给你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