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北宁不理会他的絮絮叨叨,双目紧盯着中间的马车,希望风再大点,能将窗帘吹开,让他再看一眼撩动他心扉的容颜。
马队毫不停留,眼看就消失在了官道的尽头,陆北宁突然长啸一声,高歌道:“北风兮骤起,大雪兮纷飞,送佳人兮远去,长河远山兮忍别!”
歌毕,跃身上马。
“回城!”
大魏皇宫,东宫。
一个近待匆匆走进殿中,禀报道:“太子殿下,有消息来了。”
“清珩,你去瞧瞧。”太子陆北定正在看一份折子,随口吩咐道。
坐在下首的一位身材颀长的青年人站起来,从近侍手中接过一封信。他细细揭去上面的火漆封口,抽出一张薄薄的信纸,展开细读。
“上面说的什么?”太子问道。
那名为清珩的青年人说道:“秦王已到云阳城,不知为何,却在驿站住了下来。”
太子闻言,放下手中折子,冷笑道:“陆北安此人最爱故弄玄虚,什么事都要弄得虚虚实实,他才好从中逐利。”
慕清珩轻咳一声,说道:“不管怎样,秦王蛰伏三年,朝堂内外几乎将他遗忘,此时陛下却让他主持与金真的和谈,我总觉得他来者不善。”
太子眉头深锁,似又回忆起了以前总被秦王陆北安压一头的憋屈日子。从小到大,父皇对他青眼有加,朝臣们赞颂着他的丰功伟绩。而自己这个太子,却象个摆设一样无足轻重。好不容易等到陆北安在战场上重伤,他才拨云见日般冒出了头。
现在,这个瘟神又要卷土重来了,而这次,他绝不允许陆北安再次遮挡住他的光芒。
他抬头看了看慕清珩。慕清珩是定国公慕渊的长子,从小就做了太子伴读,等到太子长大成人入主东宫后,慕清珩也就顺理成章的做了太子洗马,从五品衔。
慕清珩的母亲王氏是崔皇后未出阁时的手帕交,当年王氏对慕渊一见倾心,慕渊却对景舒情有独钟,王氏不甘心,但又无可奈何,最后还是崔皇后帮忙,做主让慕渊娶了王氏。
因为有这一层的关系,太子和慕清珩自小就非常亲厚,太子虚岁二十八,慕清珩小两岁,也二十有六了。
慕清珩感觉到太子看他的眼神,轻笑道:“太子殿下也不用过于忧虑。对秦王来说,今昔不比往日,听闻他重伤仍未痊愈,双腿不良于行,试问朝中大臣谁敢将身家性命交给一个半死之人。即便陛下委他以重任,我看他也会捉襟见肘,难以成事。”
太子见慕清珩说出了他的心事,叹息了一声,“虽说如此,但陆北安此人确实不容小觑,何况他身边还跟着大国士邵询,咱们不能掉以轻心啊!”
慕清珩道:“殿下说得是,不知皇后娘娘对此事有何看法?”
“母后近日去大相国寺清修一段时间,走之前只说‘心无备虑,不可以应卒’。”
慕清珩赞道:“皇后娘娘真是有大智慧的人,秦王这一出山,朝堂局势必会风起云涌,我们确实要早做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