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要让她说:徒儿乖,师父在此。
还是说:祈君,你这个家伙可算赶来了,我和百里长卿已经等你很久了!
元竹思来想去,各种版本的回应不断浮现又不断被她否决。
最终,她打算一不作二不休,还是沉默地当个哑巴比较好。
百里长卿冷淡的眉眼睨了追上来的逢祈君一眼,只道句:“你来得可真是恰好。”
说罢,百里长卿还朝着元竹那个方向狠甩了下袍袖,袍袖带着披风漾起又落,拂落了几片枯叶。
那枯叶本来距离元竹不算近,可让百里长卿这么用力一甩,枯叶“呼啦—”沾了她一头。
元竹杏眸眨了眨,见枯叶落下立马摇头,任她一摇二晃,枯叶仍然不见掉落。
百里长卿看元竹头上顶几片枯叶,手足无措地甩头,心情不免好了几分,像是初霁雾开。
“哎,师父,真是唐突了。”逢祈君来到元竹跟前,挑出了她发丝中的几片枯叶。
逢祈君双手拢在袖子里,蹲在元竹前面,抬头看着元竹,笑问:“师父这是怎么了?”
她看起来,好像有点不开心……
元竹坐在树桩子上,两手撑住身体,轻轻地晃动双腿,“没,没什么。只不过……”
百里长卿猛然打断元竹的话,“只不过是崴脚走不了路。”
逢祈君一笑,即刻作出了要背元竹的姿势,“师父要是不嫌弃,阿君可背师父。”
阿君?
百里长卿右手一抬,拦住逢祈君,“不劳祈君费心。竹儿,还不起来?”
元竹一怔,这才不情愿地、歪歪扭扭地站了起来,“哦。”
白雾在身旁流动,灌木树林无一例外,纷纷都中了这稠白的招儿。木桩子都插翅难逃,落了白汽儿。
元竹站起身还不忘拍拍微濡的衣裙。
“师父没事就好。”逢祈君话一停,转向百里长卿,“不知师公你们此番上山是欲去何处?何不把位置说详细些,也便于小生上前引路。”
百里长卿客客气气地回道:“此番上山就不麻烦祈君你了,具体位置我也不知。”
“那也无妨,小生甘愿为师父开路!”
百里长卿向前一拱手:“如此,有劳祈君开路。”
话罢,三人以及其规则的队形向山顶上走去。
逢祈君打头阵,百里长卿中部赏山,元竹末端粮食补给。
元竹总疑心自己会掉队,但看师尊这幅模样还是打消了上前的念头。
一人行,总比身边放着个随时会爆炸的火药要好。
她记得白鹤老人有一年欣喜若狂地混入人类队伍去赏花灯,猜灯谜,回来之后却成了个秃毛鹤。
伯伯翅膀被烧得焦糊难闻,她可是废了好大劲儿才把伯伯的糊味儿给散掉。
后来她一问,才知道是有个小孩的花灯打翻了,烧了他一身火。
可怜伯伯那赛雪的好毛都烧掉了大半,早知道她应该早点问伯伯要几支好毛,插起来做发簪。
自此,她暗暗地把花灯一类的划入了火药的行列。
现下,还添了个百里长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