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这螭纹莲花佩被毁了?”一道清灵明丽的声音传来,带着若有若无的笑声。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比武台的木架之上坐了个人,居高临下地将这里望着,似乎待了很久,却无一人发觉那人的存在。
苏菡萏穿着一身梨花白缀明珠缂丝袄裙,长长的乌发未绾成髻,只在两鬓用银丝线系了小小的编发,余下的如墨瀑般恣意垂下,在风中像是一朵水墨荷花,腰间依旧是那月华莲纹佩带,脚上蹬着月牙色胡靴。
她从木架上翻下来,又若隐若现在随风飘扬的红色纱幔中,给人一种前所未有的美妙与朦胧,众人并看不真切,愈发瞧得仔细,只觉得较之风浅,她多了一份灵动风华;比之苏英,她多了一份张扬风骨。
苏菡萏从那木架子上稳稳地落了下来,带着温婉又敛了张狂似的笑意,众人只觉得她仿若从大家笔墨的丹青画卷中徐徐走出,从虚幻到真实,款款走到董素晚和苏偲瓘身前。
苏偲瓘仔细地打量着眼前的女子,恼怒地说道:“你是何人,擅闯苏府,在此胡言乱语。”
苏菡萏不急不缓地笑了笑,徐徐说道:“小女苏菡萏,家父是长安苏府的苏偲瑾,今奉姑母苏未央之命来向大伯讨回件东西。”
话音刚落,底下的宾客纷纷炸开了锅似的,这是何等的秘辛旧事,苏未央当年拜师出走,苏家年仅五岁的嫡子苏偲瑾紧接着也下落不明,近三十年过去,全无半点消息。
“笑话,老朽的弟妹早已失踪多时,若知晓苏家种种,怎会不亲临苏府,又怎会多年不还家。你一个黄毛小儿,口说无凭,信口雌黄,若是明日人人都拜入我苏府,自称是老朽的侄女,岂不为天下人看了我苏家的笑话。”苏偲瓘刚回过神儿,冷着脸叱咄。
“姑娘自称是苏家遗珠,恕在下冒昧,敢问姑娘可有凭据?”苏慕远不似苏偲瓘的面容冷峻不耐,面上仍旧一派谦和,好似怕吓到苏菡萏一样,轻轻开口询问。
苏慕远知道,这个女子的贸然出现定然不简单,只是他不相信是自己所谓的叔叔苏偲瑾的女儿,他深深怀疑这是何处势力要来绊上苏家一局,他倒要看看女子在各门各派面前用什么招数妖言惑众。
苏慕逾仍旧跪在地上,虽然满面的不甘与颓丧,但是当苏菡萏出现在他面前时,他虽惊艳她的容色风骨,却深深感觉,这个女孩子的眼睛怎地会同那个人如此相像,只不过多了几许温柔端庄,少了几分狷狂妩媚,可是他竟觉得,若是那个人以真面目示人,会不会同眼前的苏菡萏是一模一样的姿容。
苏菡萏并没有理会苏慕远,从腰间月华莲纹佩带上缠绕的革囊里缓缓取出那枚螭纹莲花佩递给身侧一直目不转睛盯着自己看的董素晚,笑着说道:“姑姑让菡萏物归原主。”
董素晚怔怔地接过,俏丽的小脸上仍旧满是惊讶,待她回过神来,连忙把那螭纹莲花佩放在手心里反反复复地观察,轻抚纹路肌理,在众人炙热的目光种端详那玉佩许久,这才点点头朗声说道:“不错,确实是本派的螭纹莲花佩。”
底下的众人不由得议论纷纷,这莫名其妙从天而降的苏偲瑾的女儿苏菡萏手中的玉佩,居然被无影派的掌门认定是真正的门派信物,那方才被苏慕逾打碎的玉佩又是什么名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