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你看我这像是在开玩笑吗?其实……其实这也无可厚非,崔斯坦,老实说我对这样的结果并不惊讶。如果他们一点反抗的意思也没有,我才奇怪。”
玻西瓦尔叹息了一口气,也缓缓地站了,转过身子,向前走了走,一边走一边说道。
“你这~~”
崔斯坦闻言瞬时有些不明所以。
“崔斯坦,你不了解,在这场与盎格鲁撒克逊人的战斗彻底打响之前,巴顿山一役,盎格鲁撒克逊人不知怎么回事,突然就越过了巴顿山与我和鲍斯带领正准备去巴顿山支援吾王的驻守军给撞上了,于是王就受命我们先行追击盎格鲁撒克逊人。”
玻西瓦尔瞬时顿住了脚步,然后,转过了身子看向了崔斯坦说道。
“不知为何盎格鲁撒克逊人的速度总比我等快那么一筹,就在我等一路随着他们往南追击,然而,到达丹迪附近的时候,不知从哪突然又出现了一支盎格鲁撒克逊人跑向了丹迪。本来我们是想去……,然而吾王传来的消息是……”
玻西瓦尔欲言又止,这件事也是一直困扰着他。
玻西瓦尔知道此有损骑士精神,他也曾向王提议过,然而,便被驳回了,回应到大势之下皆有所弃。
玻西瓦尔也知道王的决定是正确,或许残忍了些,但是这是无比正确的。
“所以……丹迪被舍弃了?”崔斯坦闭上了眼睛,许久才睁开道。
“是的,丹迪守军根本抵挡不住盎格鲁撒克逊人,一顿烧杀抢掠,听说是死了不少人。之后,为了支援南方的战事,调派了大量的士兵,才导致盎格鲁撒克逊人,在丹迪只有这一部分。不过,丹迪人反杀,倒是出乎了我的意料。”
玻西瓦尔话音落下,这座不大的营帐之中,只剩两人默然不语。
不只是对这残酷现实的哀叹,也带着对接下来举措的踌躇。
向着受害者出手,孰非骑士之正义。
作为不列颠的臣子与身上盔甲所代表着的骑士精神,两者之间的矛盾却是让这两位杰出的骑士进退两难。
半刻之后
玻西瓦尔突然抬起了头,朗声大笑道:
“哈哈,崔斯坦,我倒是开始有些理解阿格规文的果决性格了。王不愧是王,让他做秘书官,而不是我们,果然是有所思量呐。”
“唉~~也许吧,生在这个时代,或许………就是个错误。这个时代,人心与国相悖呐。”崔斯坦瞥了玻西瓦尔一眼,又叹息了一口气,随即便撩开了营帐的门帘,走了出去。
西方的天空,失去了最后一丝的光亮,原本被映得璀璨靓丽的白云,此刻尽皆被染上了黑暗。
凝重而悠长,群星尚不见其踪影,天地之间暗淡地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崔斯坦缓缓地走向营帐旁,还尚且潺潺流淌的小溪。
捧起了一滩溪水,重重地按在了自己的脸上,冰冷的触感一下子席卷了崔斯坦的面部神经。
脸上点点滴落的水滴,陆续地落在了溪流之上。
崔斯坦看清了水中自己的那抹倒影,不由地陷入了沉思。
崔斯坦并不喜欢做决定,尤其还是这样的决定。
无论现在还是过去,对于他来说,每一次的决定,都得不可抗力地舍去一方面的东西。
他讨厌这种面对失去的无力感,只要是选择注定会被他所珍爱的东西夹在中间。
然而,命运似乎总在逼迫他选择一些东西。
他开始有些想念那个金发的女人,每次从梦中醒来,他不止一次地后悔着那个决定。
“伊索德~~~我该怎么做,我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