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上,虞尧臣已经一个人行了三天的路,饿了,拿出囊来吃上一口,渴了,取出装着河水的葫芦饮上一口。走得累了,骑在小白身上慢慢悠悠的休息一会儿,坐的屁股累了,下去牵着小白走,这样都累了,便找个还算遮荫的树,迷上一会儿。晚上,如果遇见了客栈,便给小白喂上马料,却不在那儿住,小白的背上背着床被子,找个松软的地方便裹住睡了。
即墨县外,虞尧臣到小溪里捧了把水拍在脸上,昨天晚上,被子没把脸捂严实,给蚊子叮了个包。
水冰凉的,一下子就让虞尧臣清醒了许多。
往东边望去,一排排白墙黑瓦的房子出现在日头底下,人们有出有进。
“到这里,就离崂山不远了。”
虞尧臣叹了口气,回到岸边的树下,暖风习习,马儿小白正打着鼾。
“笨畜,倒会偷懒。”虞尧臣骂了它一句,笑着倚靠在树干上。
“自古人生何其乐,偷得浮生半日闲……”
呢喃当中,虞尧臣就小睡过去。
恍惚间,他听见几个妇人来到岸边,一边洗着衣服一边说着话。
“我家相公这些日子不想着读四书五经,考取功名,反而被一本破书迷的神魂颠倒,说要去崂山上求仙人教授‘点石成金’的法术。”
“唉,妹妹你还是好好劝劝你家相公吧!县试将近,这些时日,正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的时候。努力一步,说不定就能榜上有名。”
“我亦是这么想,可他却不听我的。唉,事到如今,只有请姐姐们出手相助了。”
“我们能帮上你什么忙?”
“我相公和你们家的相公是同窗好友,他们一劝,我家相公定然会回心转意。这里是五两银子,姐姐拿好,明天便让他们去醉仙楼喝上一杯。”
“唉,妹妹这片心思真是难得,你家相公倒是个好命的。”
“就有劳姐姐了。”
……
虞尧臣睁开眼,看见了灰蒙蒙的一片天地。
在远方的人家里,烟囱滚滚冒着炊烟,柴火的气味夹着空气中的芬芳霎时间扑面而来。
虞尧臣伸了个懒腰,浑身舒服的不得了。
小白早就睡醒了,在一旁悠然地咀嚼着地面上的杂草。
虞尧臣解开了绑着它的缰绳,它活泼而又亲昵地蹭了蹭虞尧臣的手。
“走了,带你去吃更好的马料去。”
小白听不懂他的话,只是一味的跟在他的后面。
杂草丛生的土地被往来的百姓踏出了一条通往人世的道路,虞尧臣牵着马儿在这条道路上一路前进,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到了县里,这个时候,没人在街上闲逛,都回家吃饭或是做些别的消遣,除了那些无家可归的乞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