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九年六月二十九日上午。
“戛”,“戛---戛---”
窗外鸟儿清脆的鸣叫,一声声地钻进了秋莎的耳膜,打破了她酣甜的梦乡。
躺在女生院宿舍楼上的她,睁开了朦胧的双眼,往寝室里一望,寝室空无一人,侧耳谛听,整个宿舍整栋女生楼一片寂静,只有远处的运动场和食堂传来一丁点零星的声响。
所有迹象表明,同学们收拾行李,闹闹嚷嚷几天后,已经陆陆续续地离开这所专科师范学校,度暑假去了,剩下了如今的空洞和寂寥。
在这难得的空闲里,秋莎有一种彻底放松的快意,她伸展开手臂,伸了个懒腰,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秋莎就读于棠洲县城外,离城区十公里远的泸龙山山脉脚下的育江师范专科学校。
校园的一面是一汪一望无涯的湖水。校园的另一面是高耸而逶迤的泸龙山,学校顺着泸龙山山脚的少部分山脉走势,以二十亩大小的巨大连片运动场为圆心,沿着山脚延伸出了四条轴线的建筑线。整个校园形成了依山傍水的巨大K字型状的建筑群。
几缕光线从秋莎枕着的东边窗户处漏进来,擦着床边的草绿色的铁寰子,斜落在一长排半旧的课桌上,雪亮的阳光里,尘埃上下浮沉着,清晰地呈现出舞动的渣滓。
一排斑驳的桌子上,摆放着大家的大圆镜、化妆盒、饭盒之类的生活必须用品。
她抬起手腕,看了一眼电子表,十点整。
一阵饥饿感向她袭来,秋莎翻身起了床,从盒子里取出最后一张薄薄的长方形塑料片饭票。
因为母亲没在家,她得待到周末,需要再买五斤饭票。
从箱底拿出最后一张粮票,她掏出身上的钱算了一下,买了饭票,就剩下回家的路费了。
带上饭盒,秋莎反身关上木制宿舍门,轻快地往楼下走去。
秋莎穿着白底红花的短袖上衣,着黑色的确良长裤,脚蹬黑色的塑料单根凉鞋,步履轻盈地踩在灰色的水泥过道上。
一股清新的空气迎面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