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兮笑笑道:“那自然是没有错的。”说罢就静静地写着卷子。
文卷上面都是考的字词形认知程度,比较简单好认的古繁体,从前是因为需要考的学校对语文有特殊要求她倒是有好好下足这方面的功夫。
晏兮有些庆幸,无法就是一些字词,不难,基本上都能认识和解释,一些句子也是,只是这个卷子最后一题倒是有些深意,题目是“君与民”,她有些警惕,偷偷瞄了瞄兄长们的卷子,最后一题都是“君与臣”,她这才放下心去写。
不过她懒得写太多,于是就只写了一句: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算术题就更容易了,毕竟晏兮可是现代人的灵魂,没过多时就直接交卷了,比两兄弟还快不少,程太傅将信将疑的将卷子拿起来看,算术改的很快,没有错误,看到程太傅兴奋的眼神晏兮就知道他惊到了,而后程太傅又改了晏兮的文卷,基本无错,只是最后一句话倒是不好让他评定。
“老师,我想跟哥哥们一个班。”晏兮很小声的说到,但即使这样,在安静的书房还是足够大到两兄弟听得见,但是两人没有任何动作依然在写题目。
“公主殿下,那请你把这两张也做一下,若是只能对一半也只能留在地字壹班哦。”程太傅说着,又抽了两张卷子放到晏兮面前,是晏何晏归做的卷子。
文卷前面也确实不难,最后一道题照例有些特殊,题目是“君与臣”,晏兮未经思考便写下了: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写完之后觉得有些突兀,但是若是划掉便更显特意,于是又加了句:君自然为臣之纲,臣自然懂纲之本份。
遂,晏兮摸了摸自己的小心脏,天老爷,伴君如伴虎啊,应该是这么个理儿,这样应该不太显眼啊,低调为上啊!
晏家几个孩子的卷子应该都是会被拿给那位看,不卑不亢谦卑最是好用。
数学前面照例是心算就能算出来的,最难不过两位数乘两位数的,只是最后一题是一个梗,鸡兔同笼的问题:
今有雉兔同笼,上有三十五头,下有九十五足,问雉兔各几何?
看似十分熟悉,但是算的时候又有些不对。
“老师,你这张卷子这个条件好像有点问题,若是九十五足解不出来,我算过了,题目应该是九十四足,您看看?”晏兮将题目拿给程太傅看。
程太傅仔细瞧瞧又算了算,开口夸赞道:“这一批是今年出的,可能模板不一样刻错了,你年纪这样小,还能验证出错误算出来,很优秀。”
他转头问了问晏归和晏兮:“你们俩最后一道题目是九十四足还是九十五足?”
“回禀老师,是九十四足。”晏归晏兮齐齐答道。
“没事了,你们俩写完了吗?”程太傅问道,对晏兮又解释道:“应该是印刷版的问题,不同批次印刷出来,版刻错了也是很常有的事情。”
“学生知道了。”晏兮点点头,有点意思,这时候活字印刷术还没有流行也没有人发现,倒是一条致富的道路,而后乖乖将两份卷张交到程太傅手上。
“回禀老师,我们两个算是写完了,但是还不是十分确定答案。”晏何道,晏兮点点头。
“没事,考生们大抵都是这样的想法,很正常,那就先看看子珏的文卷吧。”程太傅道。
晏何,字子珏。
“写的不错,很出色的一份答案。”程太傅赞许道,又看了看晏归的答案,字迹微微些许潦草,笑了,“子珩的答案也还可以,在同类人中也算是比较优异的了,只是需要注意措辞和书法方面虽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但是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呢?二人都有待精进,不亏是晏右丞的儿子,颇为不错。”
晏归,字子珩。
“两个人的算术答案为师都看了一下,基础题目是都没出错的,只是最后一题解得倒是有点迂,不要去蒙答案,子瑜你文采斐然,但是算术却没有你的文卷写的全面,不要抱有侥幸心理;子珩的算术很突出,知道如何巧思,但是你的语言水平积累不足,所以你在陈述答案的时候不够周全。”
程太傅点评完了之后就将卷张仔细折叠起来收到抽屉里去,然后开始点评晏兮的卷张。
“公主殿下......”
“您还是叫我岁朝吧,这是我的小字,我如今只是您的学生而已,学生哪有老师一直叫敬称的道理?”晏兮柔柔笑着,打断了。
程太傅缓缓露出一个笑容,他很喜欢知书识礼的学生,虽然他为人圆滑尊古却不迂腐,开口道:
“岁朝,你很聪慧,但是你必须要清楚为师允你去天字贰班不是因为你聪慧,是因为你的严谨打动了我,你应该知道为师说的是什么,有的话一说出口就是死局,希望你下次不要再这样冲动了,犯这种特殊错误,下笔则定局,考场,官场,商场,皆如战场,你可明白?”
晏兮,晏岁朝。
程太傅从和蔼转为严厉的说完,就将晏兮的卷张叠放整齐,放在桌面上。
“行了,你们一起去天字贰班报道去吧,徐太傅年纪大了,才转下来教天字贰班的,不许让老师生气,知晓否?”程太傅道。
“学生们知道了。”晏家晏何晏归晏兮互相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鞠躬行礼道,“学生告退,谢谢老师指点。”
“无妨,为师带你们过去。”程太傅摆摆手,带着晏家孩子们去学堂。
一会儿卷张还是会被送到帝王手中,这皇宫哪里逃的了帝王的手笔,是福是祸,且好生受着吧。
待三人离开后,辛公公就传来祁凤悬口谕,带走了晏何晏归晏兮的卷张。
承安殿,帝王的寝宫。
“两位爱卿商量一下关于江南水患的治理吧,辛福禄已经把奴才都带出去了,可随意畅谈,另外寡人以为这场水患倒是有些恰好了。”祁凤悬看了看大殿上低头站着的两人,台阶的距离像极了一道不可逾矩的鸿沟,“爱卿们觉得呢?”
“微臣也认为,这场水患有些蹊跷,江南一块连着的封地,是您一母同生的亲弟弟睿王。”晏青舟沉稳出声,晏青辞在官场上地位不如他,这个时候他开口比哥哥开口更好。
“那一片封地是太后让寡人分封给睿王的。”祁凤悬半合眼眸,眼中闪着不知明的光,“非议皇族,乃是死罪。”
“微臣知罪。”晏青舟和晏青辞齐齐跪下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