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依不舍的离开新蒙村,这里有他最眷恋的灵儿,还有他最亲爱的族人,来到村旁的高地,楚勇深吸一口气做最后的诀别,入喉的不再有震人心魄的芬芳,只有冬日的酷寒和撕心裂肺的痛。
徐正南前辈让他往北,那里的山林他只去过一次,猛兽多得离谱,吃草的动物也极具攻击力,即便是野兔,速度和智商也非同寻常,不仅群居生活,且巢穴里如同迷宫,出口四通八达。
楚勇孤身一人踏上了征途,这样也好,李府和三卷医书顺理成章的还给灵儿,再相见时便两不相欠,即便丛林舞者的身份不幸败露,他也能坦然揭开所有的秘密。
北行不久,楚勇发现了一位中毒昏迷不醒的猎户,他便用身上的药材予以施救,几口水灌下去,猎户渐渐恢复了知觉。
“是,是万毒宗……”
“什么?”楚勇皱起眉。
年轻的猎户喘息着坐起来,他正是追踪释放毒烟的猎户中的一位,在遭到伏击后中毒,返回途中毒发晕倒,幸运的被楚勇撞到。
楚勇急切的问:“万毒宗,他们为何要下此毒手!”
猎户又喝了几口水,又恢复了一些精神,断断续续的说:“万毒宗太大了,组织松散,内部争斗不休,很难说是什么原因,但我们已经通知了北部部族来彻查此事!”
“我送你回村吧。”楚勇用力扶起猎户。
“不用,我接到消息,李氏本家考官出现伤亡,事情平息前你千万不能回新蒙村。”
猎户倔强的独自上路,楚勇继续往北走,接连不断的获得更多消息,为彻查此事,北部部族开始向万毒宗内部渗透,期待挖掘事实的真相。
北部林区外围,楚勇在一所客栈中与北部林区的调查队相遇,本次调查队长鹞鹰是一个身材高大,鹰钩鼻子的中年男子,他身穿厚实的皮甲,背着一柄硬弓,气息十分强大。
鹞鹰和三个队员围坐在客栈的客房里,与楚勇一齐分析了调查情况。
鹞鹰队长说:“我们猎户虽无宗门,但天下猎户是一家,不论是谁如此胆大妄为,我们都会让他付出应有的代价!”
楚勇诚恳的说:“我代表我的部族感谢大家,不知我能帮上什么忙?”
鹞鹰拍了拍楚勇的肩膀,说:“元凶出自北部地域,难说不是某些人借此向我们示威,说谢谢那太见外了,我们只能全力以赴让事件水落石出。您若想参加调查,我代表北部部族欢迎,所有资源和人力都可予以支援,但万毒宗毕竟是一个强大无比的宗门,没有直接证据的前提下,不可轻举妄动。”
“明白,以后凡事拜托大家了。”
万毒宗的内部构成非常混乱,北部部族少量猎户成功加入其中,隶属弓系分支,为了快速打入万毒宗内部,调查并锁定真正元凶,楚勇也通过猎户部族加入了万毒宗弓系分支,成为了万毒宗的外门预备弟子。
为防止被北部分支的猎户族人产生猜疑,楚勇没有出示徐正南给的那颗疗伤丹,并避开了大部分同族,以个人身份出现。
清晨,大量刚外门的弓系分支弟子集中在鹰角山的分部山门,这是一个很小的分部,专门接待刚刚加入的外门弟子。
积雪在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空气中荡漾着一种淡淡的青草香,春夏有这种味道很平常,冬天的话也太奇怪了,楚勇敏锐的鼻子却分辨不出这到底是何种植物,古旧医书里的知识爬上心头,楚勇心头一凛,这是一种毒,积累到一定程度对身体伤害不小。但楚勇的毒术已经达到第一卷医书巅峰,这种毒顺手便解了。
太阳爬上山岗,一名身体纤瘦,脸很长的正式弟子来到了大家面前。
“集合!你们这些菜鸟,速度快点!”
所有刚入外门的弓系弟子混乱的挤在一起,最后站成了高低参差不齐的方队。
“我叫庄傲,从今天起负责你们的饮食起居和日常训练,你你你,去挑水,这一列去做饭,剩下的人打扫整个山门,谁要是偷懒,看我不打断他的腿!”庄傲十分蛮横的吩咐。
楚勇拿着扫把跟着大家清理积雪和落叶,从中央开始慢慢向外推进,楚勇的搭档是一个胖胖的同门,如此肥壮的身材,楚勇深刻怀疑他拉弓的时候,箭矢会不会被肚子顶弯。
“敢问兄台尊姓大名?”胖子先开口问道。
“楚勇,你呢?”
“钱贵。”
楚勇满头黑线,这是起的啥名儿啊,怎么不叫保险箱呢。
胖子一边扫一边问:“兄弟哪里人啊?”
“附近的村子,你呢?”
胖子不追究楚勇含糊其辞,同样含糊的答道:“我家可远了,离这好几万里。”
“专门来投万毒宗?”楚勇惊讶的问。
“哪有,我的钱花光了。当铺说万毒宗的门槛低,我就来混口饭吃。”
没想到这里鱼龙混杂到这种程度,连蹭饭的也能混进来。但等到楚勇吃饭的时候就明白,为何山门如此好进,这口饭可不好吃,或者说非常难吃,高粱米饭、清炖白菜、咸萝卜。
庄傲早已在别处吃完,站在饭桌旁吼道:“都快点吃,不许剩饭,谁吃得少就说明上午没干活,下午让他代替牛去犁地!”
桌上好多人吃了几口就咽不下去了,高粱米饭太糙了,难以下咽,白菜炖的太糟,萝卜吃起来比盐还要咸。
楚勇吃了一口就皱起眉头,这里面也有毒,而且是极强的混毒,但这种毒的效果不甚明显,为了以防不测,楚勇暗自分析并尝试制作解药。
这一桌只有胖子钱贵在狂吃,几个实在吃不下的兄弟见胖子要吃完了,趁庄傲不注意,将饭扣在了胖子的碗里,其他几个人纷纷效仿。
为了不暴露自己在分析毒性,楚勇一边艰难的吃,一边问:“钱贵老弟,你几天没吃饭了。”
钱贵嘴里塞满,支吾着说:“五天了,你的能不能吃完?”
“一下吃太多,你受得了么?”楚勇将高粱米分给他一半。
“谁知道下一顿得等到什么时候,我这是三天的饭。”钱贵一口将白菜汤喝干净,一桌的饭菜几乎都被他清空。
“你准备走?”楚勇问。
“晚上再吃一顿!”钱贵打了一个长长的饱嗝:“凑够五天的饭,应该能找到下一个山门了!”
“为了回家?”
“这里吃的太差,我得找一个伙食好一点的地方。”
“不回去了?”
钱贵揉着肚子,沮丧的说:“几万里啊,我怎么回,先混饱肚子再说吧。”
下午,一百多人跑了大半,田地上只有三十三个人在挖掘地里埋着的大白菜和萝卜,工作量却是一百多人的量,庄傲坐在田边拼命地催逼,却任由不满的人两两三三的逃走。
傍晚,只剩下十五个人,其中一半的人要去做饭,食材仍旧是高粱米、白菜和萝卜,饭还没做好便又跑掉五个,真正坐下来吃饭的仅仅剩七个人。
胖子的胃也不知是什么材质,这一桌的饭菜被他再次清空,楚勇的饭又被他要去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