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萧青宁一番梳洗后只着中衣靠着床头看书,这是她离京后养成的习惯,没事时总喜欢看书打发时间,上到晦涩难懂的史书传记,下到市井各色话本子,都有涉猎。
萧青宁正看的入神,屋里骤然陷入黑暗,碧溪瞬间绕过屏风,来到床边,袖中匕首滑落,摆出架势护着萧青宁。
“清平县主无需惊慌,在下并无恶意。”黑暗中传来一道男声。
萧青宁听出是谁,戒备略减,让碧溪去掌灯,自个从床上下来,抹黑扯过外裳穿好。
灯火渐亮,屋内复明。
萧青宁简单收拾一番,从屏风后走出,看着躺在窗边软榻上的人冷声想问:“六殿下深夜潜入女子闺阁,有何贵干?”
“昨日得县主好意赠药,特来道谢。”募沉悠悠说出来意。
萧青宁:“……”这样登堂入室的谢意,本县主怕承受不起。
“若只为道谢,六殿下可以离开了。”萧青宁下逐客令。
募沉坐起来,微微仰头注视萧青宁,昨儿夜里,他烧得昏昏沉沉,并没看清萧青宁样子,这时见她不施脂粉,不盘云髻,有天然无雕饰之美,竟是找不到赞美之词。
募沉打量萧青宁事,萧青宁也在看他。
盯着募沉看了又看,萧青宁心底升起古怪之感,总觉得募沉不该是这个样子的。昨日夜里,募沉脸色惨白,嘴唇干裂,额角汗水打湿碎发,可谓没什么仪态可言,但萧青宁只一眼就记住了那副模样。那时,萧青宁还有心思想,若这人睁开双眸,该是何等的绝色。然而,现在的募沉,脸色正常,唇色鲜艳,眼眸黑亮,精气神十足,但却给人一种记不住的感觉,就好像,于茫茫人海中与人擦肩而过,过后回想,完全想不起这人长什么样子。
“不该是这样的。”萧青宁嘀咕。
慕沉耳力好,将萧青宁的小声嘀咕音听了去,顺嘴问了句,“什么不该是这样?”
萧青宁回神,没回答他,只是发问,“六殿下造访,究竟为何事,本县主可不觉得六殿下大半夜不睡就为道个谢。”
慕沉:“不瞒县主,慕沉真的是来道谢的。”
萧青宁:“……”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人说话欠揍了,早知道就该冷眼看他难受,而不是念着曾经几面之缘出手相帮。
“六殿下的谢意,本县主收到了,六殿下请回。”一个不受重视的皇子,却有本事暗中潜入星月阁,萧青宁不想自找麻烦。
慕沉,“县主说笑了,我还没奉上谢礼,县主如何能收到。”
萧青宁摸不清慕沉意图,几次逐客人都装作听不懂,便懒得再说试探之话,自顾自走到一旁坐下,敌不动我不动。
慕沉觉得没意思,遂敛了那副玩味样,一脸正色说明来意,“听闻日间四哥和七弟来了靖宁侯府,是县主招待的,我那七弟似对县主很感兴趣。”
慕沉都能潜入靖宁侯府,知道点不为旁人所知的事情,也合理,萧青宁点点头,算是肯定他的说法。
慕沉又道:“若我没料错,县主此时定为这事苦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