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抱歉我没有注意到您心情不虞。”
青年医生文质彬彬的率先低头道歉。
一个长得相当好看的同性在自己面前诚惶诚恐,这让山本失落的心得到莫大安慰。再看这人也就不那么厌恶甚至颇有些恶趣味的指了指对面空着的空位请他坐下:“算了看你还挺懂道理,我请你喝杯酒。”
就算职场失意他也不缺钱财只不过始终对那位没能得手且年轻漂亮的女教授耿耿于怀无法遗忘罢了。此刻心头正不舒服,兴致来了只想戏弄一番面前这个看上去有几分落魄的漂亮男人。
“我看你风度翩翩,在哪里高就啊?”
胖子揽着娇笑着不停劝酒的女招待坐在他对面的青年带着几分拘谨频频向为他斟酒的侍应道谢,看上去小气又穷酸。
听别人问到职业,这个头发有些长的青年顿了顿虚弱的笑起来:“啊哈哈哈哈目前正在应聘一位大企业董事长的私人医生……”
“那还真是年轻有为!”
山本在心底嗤笑,什么大企业什么私人医生有哪个医生能闲得这个时间点还在外面乱逛。但他已经打定主意要好好戏弄这个送上门来的漂亮男人一回达成目的前自然不会太过恶劣把人吓跑。
“你这么年轻,就能给人当私人医生想必医术精湛。我一直都想结交这样的俊才可惜没有机会今天竟偶然遇到你想来我们之间有几分缘分。我是山本,正是国立外国语大学的一名教司不知道你……?”
他把桌子上的果盘朝对面推了推拘束的青年连连弯腰表示感谢一长串冗长的恭维后简单自我介绍:“敝姓森,从横滨过来,只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医生。”
我看你也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庸医。
“哎呀,来来,一起喝一杯喝一杯,喝一杯。”
山本端起酒杯硬灌进了身边陪酒的女招待嘴里,对方笑着喝下这杯酒,又替他斟满一杯新的奉承着金主一饮而尽。对面的青年几乎不敢抬头看面前这两个人的来往,细长的手指握着酒杯松也不是紧也不是。
“你怎么不喝啊?是不是看不起我?”
山本大声拍了拍桌子,医生抖了一下苦笑着端起酒杯一口倒进去,立刻被呛得捂住胸口弯下背用力咳嗽实际上偷偷把酒全都给吐了,只不过闻上去气味浓重而已。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硬要别人喝酒的胖子笑得肺都快呼出来,青年青涩的窘迫大大取悦了他,此刻这人半点仪态全无的拍着大腿放肆大笑,笑够了伸手拉住他搭在桌面的手腕就向外走:“一看你就还是个处男,走走走走,我带你去见识见识女人的滋味儿。”
高龄无限接近三十、只不过脸看上去年轻、实际是娶了个大美女的现充人生赢家森先生……此刻特别想撬开这头肥猪的脑子看看里面的构造是不是和正常猪不大一样。
不,用手术刀解剖他都会觉得对不起手术刀,夫人活活被这胖子纠缠了半年,也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
所以还是今天就把猪宰了,省下几天假期陪她也好。
他“欸欸欸欸”的结巴着被人拉出红茶店,拖进红灯区深处。山本当然没那么好心真的想带这个青年医生去“见世面”,这种鱼龙混杂的红灯区深处,多得是吃人不吐骨头急着找个老实人接盘的风月老手。
她们大多青春不在,心里想的只有上岸从良找张长期饭票免得晚景凄凉这一件事。没什么经验的青年落进这样的女人手里,早晚让人啃得骨头都留不下来一根。
人总愿意在更倒霉的同类身上排解自己的郁气,山本也不例外。
两人拉拉扯扯进了一家打着五彩招牌名为“松鹤屋”的“健康会所”,山本把胳膊搭在森医生的肩膀上把他推到掮客面前,正打算说话,色彩暧昧的光源突然熄灭。
黑暗瞬间降临,然后又瞬间消失。能见度恢复到一定程度,掮客笑着赔礼道歉,只说最近正在检修电路电压有点不太稳,还请大家见谅。
年轻的医生似乎察觉到哪里不对,摇摇头就想离开。掮客急忙上前拦住他,殷勤表示为了不扰客人们的兴致,马上就请当红头牌过来讨他喜欢“莉莉子可是我们这里最受欢迎的姑娘,整条街也没哪个女孩能比她更会玩。”
森医生窘迫的红了脸,山本端着免费赠的饮料边喝边哈哈大笑,显然看别人出丑让他得意洋洋。
“不了不了,我家里有妻子的,一路上山本先生也没给我机会解释,让她知道了该有多伤心啊。不行不行,我还是先走吧。”
青年连连摆手,掮客劝了又劝,连莉莉子小姐亲自上前请也没能请动。
废话,和夫人那种能动摇理智与信念的美相比,这里的残花败柳就跟圣诞节后被人扔在路边的假花一样毫无欣赏价值,他没有在垃圾箱里找刺激的想法。
头牌的傲气一下子冲上来,莉莉子哼了一声转投他人怀抱。声音嗲长相甜的女郎笼着山本先生向后面的“按摩房”走去,囊中羞涩的青年医生立刻变成了无人问津的臭狗屎。
总算摆脱了这几张狗皮膏药,森先生手指间闪过一丝耀眼的银白。
他先是坐在大厅吃了一通掮客的冷脸,好像几经犹豫,索性起身表示要去找山本先生辞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