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静静地站在院子中,昏黄的灯火折射的影子映在脸上,暗淡而无精打采。紧了紧怀中的包裹,低了眉眼恍惚片刻,终于静然弯腰下去放在那门前屋檐下。
继而终于转身离去,肩上残留着一层薄雪,黑色靴子走过的脚印很快被大学掩埋。
浓秀端着壶热水准备进去,偶然见着他离去的背影,也来不及行礼,走近屋子才见到那包裹,才忙拾了起来进了屋子。
刚回了院子,那侍仆见了,忙上前去给他拍雪,那薄雪在锦玄色的衣服上轻轻抖落,残留着一层湿痕,寒风乍起,不由得心里发寒。
想是在雪地里站的有些时间的,那侍仆不禁心疼起来何柘,见他有些失神一般,忙唤他进屋,何柘静静地进了屋子,却盯着手旁的佩剑仔细摩挲,手腕上的环轻轻脆脆地碰上剑,不由得叮当作响。
何柘向来事事藏于心中,悲不言苦不说,侍仆不免替他惆怅。
杨兰自从上了这北山寺,也时常来这里与何柘长谈,侍仆心中以为,他们二人至少也是心悦彼此的,可他们的性子都是让人捉摸不透,思来想去不由得摇了摇头。
外面雪一大,绿萝便催了江采河回去。
江采河一走,杨兰便来了。
她穿着锦衣华服,在今日那罗裙上加了件棉质鹅黄坎肩和狐狸雪裘,一进门就容光满面,即使外面风雪寒凉,一刻也掩盖不了她的精神容光。
杨兰进来便环顾这屋子,里里外外想看个干净似的,虽是无意,那眼底也留了几分失落。
绿萝看在眼底,心底不由得叹息,原来她也未必幸福,虽然受尽何柘万千宠爱,到底也不是很圆满……
想着抬眼瞧着她客气道,“杨小姐夜里造访寒舍,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杨兰打量的眼光瞧着她,浓秀忍不住想要开口,绿萝及时扶住她的手臂,浓秀这才含了话,不耐低下眉眼。
杨兰见罢,本也是有涵养礼教的,只笑道,“我这会儿来,不过是想同你聊聊天谈谈心,毕竟你也算我何表哥的妹妹。”
说罢瞧了眼浓秀。
绿萝会意便拍了拍她的手臂,浓秀知趣退下,杨兰身旁的奴婢也随之离开。
只剩满室的氤氲,灯火昏黄的好看,杨兰松了口气,静然笑道,“谢二姑娘,你随我表哥在这里是想待一辈子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