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他而言,他那番话明着对相允儿说的,实际上却是在警示唐卿卿。
让她想清楚自己是什么身份,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什么话,不要动些歪心思给自己你找麻烦……
他并不会在意相允儿做了什么,他只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你动不得,他的人,你更动不得。
就算他们曾经有那么多温存的回忆,但他“冷面太子”的名号绝不会是一句空头白话。
他不会允许有任何对自己不利的事情和人存在。
这就是他,这就是夏破云。
“结束了。”唐卿卿重复着这一句话,她更是清楚这句话是对自己说的。
是的。
她同他之间早就已经结束了。
从他眼睁睁看着唐家被屠的那一刻起,从他怀疑她的那一刻起,从她为了向他证明自己清白跳进烈火的那一刻起——
他们之间仅存的情谊就已经随着那冰冷雪夜里的萧然大火燃烧地连灰都不曾剩下了。
戈墨抱起唐卿卿,抚着她那因为向夏破云磕头落下疤痕的额头,眉头凝着。
见没有升温,知晓她没有犯病,紧绷的情绪也是稍有放松。
“都会过去的。”轻吻着她留下淡红色疤痕的额间,戈墨就像是抱着一尊珍视的瓷娃娃般,生怕摔碎了她。
已经快要离开的夏破云心下也是略微带有几分讶然的。
显然,那位琴女是明白了他的意思,这般恰到好处令他十分满意的回答也是少有。若是说还有谁的话,那普天之下还能言语之中能够给他这般顺心顺意感觉的,怕也只有那一人了。
思绪,一下子便是飘到了数月前,那摇曳的秋千,那抓不住的倩影。
戈墨迈步便要离开这是非之地,却是在转角之处,身后传来了商倾泽的一声急呼——
“卿姑娘!”
戈墨只是淡淡瞥了商倾泽一眼,没有任何的回答,便扬长而去。
而陡然转身的,却是早已走出数十步远的夏破云。
他浑身都在那一刻僵直了,完全不顾还紧跟在他身旁受到不小惊吓的相允儿,回首就追了数步远。
戈墨怀中,那几乎瞧不见的娇小身影,只有一方衣摆落入了他的眼帘,转瞬即逝。
但说是他的痴心也好,妄想也罢。他一定要同那位“卿姑娘”见上一面!
会有这个机会的。
“破云……”奈何相允儿的这声轻唤中充满了委屈,夏破云依旧没有给她丝毫的回应,再次拂袖而去。
相允儿咬牙,回头望了一眼此刻已然空无一人的走廊,眼神中透着怨毒。
呵,卿小姐。
她既然能施以小计从夏破云的身边赶走一个唐卿卿,区区一个身为琴女的“卿小姐”,她可不会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