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诚邦随意地拱了拱手,连敷衍的话都懒得说,今日早朝后被叫进御书房议事,三言两语的就莫名其妙多了从未见过的女儿。
虽说只是走个场面话,可这滋味毕竟是不好受。
顾诚邦也不想在这皇宫多待,既然事情已定,起身行礼便就告退了。
对于顾诚邦的态度,萧沥、萧辑二人早已心中有数。
顾诚邦走后,萧沥轻叹一声。
萧辑久久未语,但眸中愈加深沉。
顾诚邦回到丞相府后便唤了儿子儿媳去书房。
片刻后,顾洵才漠然开口,“陛下这是何意?小妹当年身死东宫,甚至...现如今用一个外人给我顾家赔偿一个女儿?”
赵寻嫣抚着八个月大的孕肚,忙唤顾洵,道:“夫君,慎言。”
顾洵扶着赵寻嫣坐下,还是一般清冷的声音,却掩不住话语中藏着的盛怒,“父亲,顾相府就只有一个女儿,怎的让外人来糟践我小妹。”
顾诚邦道:“我何尝愿意,但是陛下和翊王显然是主意已定,今早去御书房哪是去商议,分明就是知会一声,好让府中上上下下都准备着,莫要走漏风声。”
赵寻嫣扶着肚子缓缓站起给顾诚邦和顾洵添上茶水,说道:“按照陛下和翊王的意思,既已是宣了旨的翊王妃,还又偏生塞进我相府,分明就是给那王妃提出身,父亲和夫君千万莫要真正动气。”
顾诚邦看向顾洵和赵寻嫣,“洵儿嫣儿,我自不会让一个外人进府搅的府中不宁,既然如今她已住在翊王府那就莫要理会。”
“父亲,只怕是不妥,圣旨已下,人人都道翊王妃乃顾相府嫁出去的女儿,虽非至亲,但京中豪门权贵怕是恭维刚刚回京的翊王和翊王妃还来不及,谁又会去深究这翊王妃究竟跟我顾相府有几分亲。”赵寻嫣道,“若是不理会,陛下和翊王处我们尚且心知肚明其中的弯弯绕绕,想必不会怪罪,可是整个京都,甚至在整个萧国,顾相府都会落下话柄。”
顾洵拿起茶盏,用茶盖波动里面的清水,“我顾府不惧。”说完将茶盏递给赵寻嫣。
“夫君,我深知你怨恨皇家那吃人的地方害了小妹,可我们顾府为何要为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大动肝火。”
“依我看,不如...”赵寻嫣接过茶盏,“父亲,夫君,你们莫要再忧虑此事,既是女儿家的事,那就我来处理。我会邀约京都各权贵官员的夫人小姐,就以翊王妃初入京都,趁此机会与京都各夫人小姐拉拉家常为由。”
顾洵不愿,“嫣儿,本就是外人,你又何必出面。”
赵寻嫣劝说,“夫君,你和父亲一遇上小妹的事儿就没了分寸,如此这般也算是我顾相府的态度,也全了陛下颜面,可好?”
顾洵不愿驳妻子的话,顾诚邦下了决断,“如此也好,只是这宴会不要在相府办,不能让你母亲在天之灵不安。”
“是,父亲。”赵寻嫣回说。
顾诚邦又叮嘱赵寻嫣,“嫣儿,你对此事也莫要太上心,让下人去办就好,你还怀有身孕,宴会时决计不必照顾周全,如有不舒心露个面就回相府来,我着人保护你,绝不让人阻拦。”
“是,谢过父亲,儿媳知道了。”
顾诚邦出了书房,赵寻嫣方才好好的劝慰顾洵,“夫君,隽儿可是叫嚷了半天未曾见到爹爹了,你确定还要坐在这儿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生气?”
似是想到儿子,顾洵僵硬的表情上这才有了几分笑意,“这个时辰,估计这小子才不想见到我,怕我又罚他写大字儿。”
赵寻嫣也笑,“知道他怕你还每次都罚他。”
“这小子,不长记性。”
“小隽若是像小妹小时候就好了,也省的我们操心。”
顾洵闻言,看着窗外,似是回想到自家小妹曾经捧着一卷书一盏清茶在后院坐一下午的时候,陷入这遥远的回忆里,久久不能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