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两个相貌出众的小姑娘坐在街头一棵大槐树下各自发呆。
孟青平怕哥哥责备自己擅自离家出走,回去了没法交代,说什么也要跟着苏莲子。
苏莲子则因为赖以傍身的包袱丢了而郁郁寡欢。因为是私自下山,僧衣度牒还没有交还方丈,本来可以借以长期在福寿寺蹭吃蹭喝的,这下子都丢了!就连仅有的不到二十两银子也没了!
这就算了。关键是那箱燕姨留给她的独门秘制的毒药——丢了还在其次,关键是如果被内行人认出来了,燕姨的身份恐怕很难掩藏。
“唉!”她用力锤了锤额头,冷不防因为一天颠簸而有所松动的义髻晃了晃,吓得她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双手一下子护住了。
摸了摸,还好。只要小心些还不至于走路的时候就脱落下来。她略微放了心,开始想怎样才能找回自己的箱子,以后又该如何安身?
一旁的孟青平仰着脸看着她一惊一乍,莫名其妙地打了个哈欠:“一晚上加一上午没吃东西了,你不饿吗?”
“还好,我昨晚吃的多。”苏莲子下意识地说。说完才想起来昨晚自己傻乎乎的入了套,还感恩戴德地吃了孟婆的饭,简直是耗子去找猫道谢,鸡对黄鼠狼感恩!忍不住“呸”了一声。
孟青平顶着来来往往或赞叹,或好奇,或轻浮,或关怀的目光,看完卖胡饼的摊子,又看向卖糕点的摊子,看完卖糕点的摊子又看向卖糖葫芦的摊子,看完买糖葫芦的摊子,又看回了歪头耷拉脸没精打采的苏莲子:“苏莲子,你在想什么呢?”
苏莲子又叹了口气,换了个姿势靠在树上:“我在想我的箱子。那是我师父留给我的,就这么丢了。”
说着,她灵光一现,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你说的关于孟婆的那些事,是从哪知道的?再给我讲一讲孟婆吧?”
“都是听我表哥和我哥闲聊提起的,他们衙门正在抓这个犯人。怎么?”孟青平回过味来,看着她,“你不会想要自己去找孟婆,要回你的东西吧?还是算了,这个人狡兔三窟,狡猾得很,连表哥他们也拿她没辙呢!”
苏莲子也泄了气:“我也就是想想罢了。”
“我们别在这了。这么多人看着呢!”孟青平拉着她站起来,“我饿得难受死了。”
苏莲子任由她拉着,抬起沉甸甸的眼皮看了她一眼:“你有钱吗?”
“没。”孟青平说着,伸手拔下一根金簪,“但我有这个。”
“。。。”
土豪!
苏莲子还能说什么呢?
她默默地摸了摸自己浑身上下:头上的义髻上簪着原装的扁头铜簪,别无装饰;只有腰上系的荷包里还有大半瓶湘夫人——那小半瓶倒在孟婆家里了;小臂的机括里还有些南柯子。
不过,她还有样东西。
她想了想。从荷包里取出一块成色上乘,雕工精湛的龙形玉珮。其实她和燕姨一样,也从来不相信什么缘分呢!
她这么想着,孟青平一把握住了她的手:“我把簪子当了,就足够我们俩用好几天的。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