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姜姝到底没能忍住，轻声叹道。

“也不尽然怪你的后辈不争气，”执绋被好友的叹息逗笑了，“天道容不下的东西，不是消失，就是没落。”

换言之，易氏术法如今还能苟存于世，已然不易，君不见其他的术法家族都消失殆尽了么。

易姜姝不是不懂这个道理，比起易家其他人，她更接近天道，也更明白所谓的轮回，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恶人不一定就有恶报，善人不一定能够善终，是以许多人妄论天道不公。

可其实谁知道这个“善人”的前世乃至前前世，或许就是“恶人”呢？他此世的无法善终，其实不是无妄之灾，而是赎罪。

一个幽冥地府到底空间有限，装不下太多鬼魂，也无法使得所有身负罪孽的鬼偿还尽孽债。

因此入世轮回以还罪责，其实是一种约定俗成的做法。

天道至公，大道无情，如是而已。

这个世界要进步，要发展，要步入新社会，那么怪力乱神的术法就不能摆在明面存在，所以术法世家一步步衰亡，术法成为不入流的派系。

可知道归知道，身为术法大师看见这个世界变成如今的样子，易姜姝心中依旧有几分不是滋味。

她与执绋不同，执绋那是随着时代一步步看着世界转变至此的，她却是沉睡千年，骤然发现世界变了。

一时半刻，难以接受这种与她的世界完全不同的世界观。

“……阿芙，除开这些，我还探查到一缕痕迹，连通施术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