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陵墓里足足呆了一天一夜,辰帝悲恸欲绝之下,渐渐地失去了意识。
意识再次回归之时,只觉头痛欲裂,浑身无力得紧。
“小李子!”触及柔软的棉被,迷迷蒙蒙地睁开双眼,辰帝想是到了行宫,下意识地唤了自己的贴身随侍。
“皇上!”意外地,匆匆推门而进的是本该在宫里的安公公。
“安公公?”揉了揉太阳穴,辰帝有些恍惚,弯弯的柳叶眉微蹙,携着倦意询问道:“朕这是睡了多久?在哪里呢?”
“陛下诶,我的小祖宗啊!您可算是醒了,这都睡了一天一夜了!摄政王如今还在殿外跪着请罪呢!您再不醒来,天都要变了!”安公公是自小伺候渠清的老人了,如今见她醒来,一颗心总算安安稳稳地落了地,言语不免失了分寸。
“什么?”辰帝被安公公这一番话炸得头昏脑胀,仿佛灵魂都在晃荡。
安公公被辰帝这般一质问,整个人一激灵,直挺挺地跪了下去,惶惶不安道:“陛下恕罪,老奴见陛下醒来,一时言语无状。请陛下恕罪!”
辰帝环顾四周,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沿着脊背,一点点爬上了她的脑子。
她哑着声道:“安公公,抬起头来!”
“嗻!”安公公缓缓地抬起头来,胖乎乎的脸上带了几分彷徨几分不解。
渠清却被这张保养得宜的胖乎乎的脸庞惊得差点失声尖叫。
“安公公?”多年的帝王生涯,终是让渠清勉勉强强保持一丝理智,只轻轻地这般唤了一句。
“老奴在。”低下头,安公公下意识地忽略自家陛下身上的一丝怪异感。
“如今是朕亲政几年了?”渠清紧紧地抓着柔软的蚕丝被,颤着声问到。
安公公惊愕地抬起头,复又匆匆低下,恭声答道:“三年!”
“轰隆!”一声惊雷,在辰帝渠清的脑子里,炸得她几乎神魂俱散。
她疯了似地从床上一骨碌地起来,疼痛难当的脑仁让她险些摔到在地,她却全然不顾,只不要命一般朝殿外跑去。
殿外,暖黄色的宫灯,在两旁的海棠树上斑驳着。
正中央,一抹清俊修长的身影,刚毅不屈地跪着。周围乌压压地跪了一片,独独那人,鹤立鸡群一般,风姿卓越,风华绝代。
湙朝青都的秋风,似刀子般凛冽,一阵一阵地,刮在人身上,生疼,生疼。
这一刻,辰帝渠清,几近窒息。
一步一步朝那清俊的身影走近,渠清捂着胸口,死死地咬紧牙关,生怕自己说出一个字,就惊醒这场梦。
站定在那抹心心念念的影子面前,辰帝只着一套纯白里衣,晃晃悠悠地,毫无预兆地,跪了下来。
“陛下!”辰帝身后亦乌压压地跪了一片。那些原本跟在摄政王身后跪着的人,更是低头匍匐了身子。
唯有摄政王抬了一张棱角分明的俊脸,清清冷冷地问道:“陛下?这又是做甚?”
在触及渠清纯白单薄的里衣时,微不可察地挑了挑眉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