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自渠清懂事起,就再不属于她的字眼。
权海晏已经十余年不曾听过渠清说过一个怕字了,年代久远的他甚至忘记了她最后一次说这一字是在什么时候,更遑论是这般梨花带雨地对着他说出一个‘怕’字。
望着她凄凄切切的脸庞,终于有了女儿家几分娇气柔弱的模样,权海晏蓦地心头一软,心里才竖起不久的坚冰就有了融化的迹象。
其实,原本也不是不信她。只是她与别的男子相拥的画面实在刺目得让人理智全无。
更何况,她还为那人落了泪!
那样一双美丽的眼睛,为别人落泪,却澄澈无辜地看着自己,真叫人嫉妒得发疯啊!
只是这样,也便算了。
但她怎么可以?怎么敢?怎么敢当着自己的面为别人转身?
她不是一向对自己病发的模样了如指掌吗?为何竟可以在自己病发时为别人的一声痛呼转身?全然看不见,自己已经痛得近乎麻木。
难道是自己掩饰得太完美,她竟没看出来没?或是在她心里那个人比自己更重要?重要到可以对自己的疼痛熟视无睹?
无力地松开了手,权海晏靠在她怀里粗重地喘息着,疼得身子都克制不住地佝偻起来,却仍是不甘,似控诉又似认命般道:“我也怕啊!”
出生至今,从未如此怕过!
怕你离得太远,又怕你靠得太近!怕你喜欢得不够,又怕你爱的太深沉!怕你眼里有了别人,更怕你左拥右抱!
最怕,怕你伤心,怕你难过,怕你流泪,怕你跟我说你怕啊!
渠清被他这般一说,心痛得不能自已,疯了似地低头寻了权海晏的双唇,堵了上去,毫无章法地在他苍白的唇瓣上辗转舔舐。
这般肆意而霸道地蹂躏欺凌了权海晏好一会,渠清才觉得心头的疼痛缓了一些。
拥着他,渠清附在他耳边恶狠狠地道:“乖乖地!不然…我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做‘双修’!”
权海晏原本苍白的双唇被渠清欺负得通红,如今连如雪的双颊都染了红霞,现出一种羸弱而妖异的美。
大抵姿容绝世,风华绝代,便当如是罢!
渠清却全然没有心思欣赏权海晏这昙花一现的美丽风情,扶着他坐好,静了静心,凝神运功将元气缓缓地渡入他体内。
浑厚的元气一进入权海晏的体内,就犹如浩瀚的海水一般瞬间将还在啃噬他血肉的蝼蚁凐灭,折磨他多时的剧痛紧接着抽离而去。
大概是这一次心疾犯得委实厉害,这番运功渡气便过去了近一个时辰。
期间,权海晏老老实实地配合着引导循行,半分不敢挣扎。
不是不抗拒,而是不敢。
这运功渡气之术一旦开始,若是强行阻断,受术者尚且无碍,施术者却又要因功力撤退不及,遭受反噬之苦。轻者伤及筋脉,重者延及心肺,损伤根元。
收了功,渠清有些脱力地靠在床屏上,闭目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