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得,初回京时,有次随余兰一道去安阳候府做客,因被排挤,余兰生的两个女儿随言真家的姐妹一道奚落她,说她是野丫头。
其实,当时的她并不在乎这些言论,所以没放在心上,也不予理会。
当时,是言真站出来,与那一堆女子理论了一番,字里行间言词文雅,却损得那一众女子相继离去,连祝言欢都没讨着好。
那是她第一次觉得,被外人护着的感觉也不错。
言真那个女子,虽生得温温柔柔,却不像其她女子那般娇柔造作,为人很真率,她拿得起锈花针,亦端举得起大酒坛,她脑子装着很多事,却一直活得很体面。
好比她和君天昊,明明被伤得体无完肤,她却独自舔着伤口,甚至在自己面前都没有提过半分,永远都是笑脸迎人。
在言真的身上,感受不了半分负能量,跟她在一起的感觉,一直很畅快,肆意。
比如女追男这件在外人看来十分不耻的事,这天下,除了爷爷,支持她的就只有言真了。
移步至栏杆,俯视京城繁貌。
因这楼高,她以前还很喜欢跃上凉亭顶偷看君落尘的踪迹。
此刻,她倒是没什么心情寻君落尘,只余满心遗憾。
天色渐晚,回到客栈,只见秦霜在厢房门口来回踱步。
见乔慕出现,秦霜真是又急又喜。
“小姐,你可算回来了”
“秦霜,你这是怎么了?”她问。
秦霜看了眼厢房,又看了看乔慕,满脸纠结,须臾,把她拉到一边。
“小姐,你一会去安慰一下夫人吧”
乔慕闻言,心底一个忐忑:“我娘怎么了?”
秦霜撅着嘴,眸子里透满了气恼:“还不是那个候夫人…”
说着,又很是自责:“这事也怪我”
“我听人说今儿下午城西那边有庙会,想着夫人最近忧思挺重,便拉她去散散心”
“哪想半路会遇上那个候夫人,夫人跟候夫人曾经很要好,两人便在茶楼约谈了许久”
“也不知道那候夫人说了什么,夫人一路回来就脸色苍白,沉默不语,把自个锁在房间也不让我跟着”
乔慕望厢房的门,即便不知林柔对莫晚歌说了什么,想来,也不会是什么好话。
自己跟林柔结了梁子,莫晚歌为人又惯来温柔,百分百顶不住林柔那笑里藏刀的言语,这心情能好就怪了。
转到厢房门口,刚想敲门。
便见莫晚歌把门打开,眼角还泛着红,显然是哭过的,温声道:“慕慕回来了”
莫晚歌通红的眼,让乔慕心里异常窝火。
顺势把她扶回了房间,安抚道:“娘,不管那个女人同你讲了什么,你也千万别往心里去,莫要因一些无关紧要的人让自己伤了神,不值得”
莫晚歌连连摇头,温声道:“慕慕,你误会了”
“是我自己的事,与旁人无关”
乔慕:“…”见了林柔之后,就变成这样,还能与旁人无关?
莫晚歌看着她,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