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深处,安静无声。男子身着白衣,纸扇纶巾。亭凉里,抚袖添茶,仿佛在等什么人。
转眼间,数名刺客接踵而至,刀剑无眼。男子不急不缓的拿起茶杯喝了最后一口茶,嘴角微微上扬,原来这一切他早有预料。
起身,开扇。那个文墨书生的样子消失的无影无踪。刺客四面楚歌,形成夹击之势。
男子就如囊中取物般迅速的解决了这些刺客,可惜他的左臂也留下了淡淡的轻伤。
他缓缓和扇,以胜利者的姿态不屑的望着地上无数刺客的尸体,他淡淡开口:“这才第二天,有人就等不及了?”
而此刻的秋净暖还在太史府里学唱戏呢,《荣皇后》是十三岁那年,秋净暖无意间路过一处说书亭听那说书先生讲的,主讲的是前朝的荣皇后和皇帝夫妻恩爱,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爱情故事。还记得当时因为听的太入迷忘了回家,还被爹罚抄了整整三遍女训,现在想起来真是好生难忘啊。
这“好生难忘”倒不是指的被爹罚抄女训,而是说这个故事秋净暖已经深深的刻在了脑子里。
她感叹前朝皇帝与荣皇后的用情至深,也奢望自己能遇到一个对自己不错的人,只是断断不敢妄想能拥有他们这样的爱情,只求夫妻和睦,举案齐眉。
两家都觉得六月初九是个好日子,大婚就定在那一天,今日已经初五了,虽说秋净暖已经练了稍有眉目,可都是趁着家中父母出去置办大婚当日所用的东西,或者寻一些机会偷偷来太史府上练的,一些细节性的东西秋净暖根本没有时间琢磨。
今日,秋家二老要回老家运城请一些原来的故友和亲朋,来来回回怎么着也得二天的功夫。这一天秋净暖也没有闲着,足足从上午练到了下午。
杨栈缓缓踏进后庭的走廊,手里端着果盘想给秋净暖解解渴。
“暖暖……”秋净暖听到有人唤她,放下手中还翘着的兰花指,一脸兴奋的走到杨栈跟前。
“你这么练下去,自己的身体还要不要了?”
“表哥……我本就是趁父母不在偷偷在你这儿练的,今日还不容易有机会,肯定得多练一会儿了,而且初九就是姐姐的大婚了。”
“好啦……表哥知道你想给元姐姐一个特殊的礼物,可你有没有想过,你们秋家在锦州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那日你登台献唱,秋叔叔的脸面不都被你丢尽了?”
“哎呀……大不了就是被爹打一顿,况且,表哥一定会为我求情的对不对?”
明知这小丫头是笑里藏刀,可是杨栈就是生不起来气。秋家的大姐姐是个远近闻名的乖乖女,从小谨记长辈的话温润贤良,可她越这样,杨栈就越跟她亲近不起来,仿佛她们之间隔着一堵看不见的墙。倒是秋净暖大大咧咧的性子,二人从小也追逐打闹惯了。
秋净暖看着杨栈手里的果盘,一时也渴了。准备抬手,捏一个葡萄粒放进嘴里,却被杨栈打断。
“等等……你还没洗手呢,这样……表哥喂你如何?”
“好……好啊”
秋净暖害羞了。从小到大,第一个保护自己,帮助自己的,永远都是表哥。虽然两家心知肚明,这秋杨两家迟早都是要联姻促成一桩美谈的,可是她始终不敢对杨栈抱有什么幻想,因为那时的姐姐还没有准备出嫁,而他们二人年龄相仿,她很怕……
尽管她知道表哥对她也有一番情意。
不过现在好了,姐姐也要嫁人了。若两家联姻,那只能是她。
大约三,四个葡萄粒下肚之后,舌头勉强过了个瘾。不远处的后庭门外,听到馆竹声音洪亮的唤了一声:“裴先生”
秋净暖听到后难掩兴奋,这裴先生可是锦州最好的戏曲教习,可是经常进宫给太后娘娘唱曲儿的,本以为杨栈只是吹牛,没想到真给请来了。
馆竹在前方为裴先生引路。
秋净暖一时不知怎么言语,恭恭敬敬的给裴先生鞠了一躬,这一躬却把裴先生惹的大笑。
他顺着手里不长不短的胡子,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我与姑娘这是第一次见面吧,不知姑娘为何鞠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