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少松说道:“你二哥不是进城吗?让他一块买回来就行。咱都走了,朱公子这边怎么办?不能没人照顾。”柳月瑶把嘴一撇,厌烦地说道:“救他一命就不错了,不能因为他打乱了咱们自己的生活。再说二哥不行,他还得去趟丁灿茹家。”
“去她家,为什么?”岳宸枫被柳月瑶的安排弄糊涂了,“你不是让我去买药吗?”柳月瑶说道:“买药是附带,你最主要的任务是去找丁灿茹,把误会解释清楚,要不然冒冒失失的就去提亲,还不让人给打出来?”
“我看还是算了吧。”岳宸枫摇了摇头,一直没有追上丁灿茹,他心里没底。
柳月瑶说道:“最烦你这种临阵退缩的,这要是在战场上,咔的一下,一刀下去,你的小命就没了。既然你们王八看绿豆对上眼了,为什么还要前怕狼后怕虎的?”
“怎么说话呢?”咚,岳宸枫敲了一下柳月瑶的头,吓得柳月瑶赶紧捂着脑袋躲开:“还讲不讲理了?替你们张罗亲事,倒先挨上打了。”一句话,惹得兄弟四个都笑了。
忙活了一晚上,柳月瑶也累了,趁着现在没事,她想休息一会儿,养精蓄锐,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有一场恶战。
前脚刚进屋,后脚岳青杨就跟了进来。“有事儿?”她问。“我有话问你。”“悔婚是吧?当时情急,无计可施我才想出了那么个对策。生气了?”如果我说生气,你能践行诺言吗?”“对不起。”“不用对不起,我不生你的气,不过我真有话要问你,。”“我不会告诉你的。”“你知道我问什么?”“你不就是想问他是谁吗?我不会告诉你的。我困了,我要睡觉。”
“你先等等。我不问他,我问你,两年过去了八个月是什么意思?”
“嗨,我当是什么呢?”柳月瑶大大咧咧地说道,“原来是这个。我那是顺嘴瞎说的,这你也信?”
“编,使劲编。”
“没有,我没编。你算啊,从去年五月十五到现在,不正好是八个月吗?”
“那两年呢?”
“两年?什么两年?如果我没顺嘴溜就是你听错了。”
“狡辩,这是什么?”岳青杨指着墙上的数字说道,“七百零八就是两年,对不对?”“你怎么知道是两年?就凭七百零八?万一有闰月呢?”
“净瞎说。前年刚闰了五月,去年没闰,今年也不闰,明年的闰月,你大概也不知道是在几月吧?所以你记了个七百零八天是不是?还有,后边这一连串的竖杠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那是我划着玩的。”
“玩?我隔一天进来就多一条,你敢说这些不是你记的天数?”
“那什么……是我记的天数。”柳月瑶支支吾吾道,“那什么,我记着天数,是算计着什么时候离开。我不想呆在这里,我给自己定了两年的时间,两年之后我一定要离开这里。”我的那个天啊,柳月瑶暗自庆幸,终于编圆满了。
岳青杨说道:“这个七百零八是你住下的第一天刻上的,我不信那时候的你就想在岳家呆够两年。行,你不说我也不逼你,你累了,睡觉吧。”
“那你呢?”
“我在堂屋坐会儿,没多久天就亮了。”朱棣自己占了大半个床,他们兄弟四个根本就没地儿休息。
“炕上躺会儿吧,坐着怪累的。”柳月瑶抱过枕头来横在中间,“楚河汉界,江湖规矩,将帅不能过界。”
岳青杨笑道:“少给我戴高帽,充其量我也就是个小兵。”他拍了拍枕头说道,“正好可以保护我,睡觉没一点老实,近了我还怕挨打呢。”
“谁睡觉不老实了?”柳月瑶拿起枕头扔了过去,“我和云瑶在一个炕上睡了那么久,也没见她挨过打,就你毛病多。”
岳青杨接过枕头又横在了中间:“现在枕头就是我的城墙。云瑶小,她不知道反抗,我可没那么傻。你一拳一脚那么厉害,万一打伤了我怎么办?”
说到云瑶,柳月瑶不觉叹了口气:“半年多了,你说云瑶是胖了还是瘦了?该长高了吧?”“你想她?我陪你回去看看?”“柳家庄那个地方,今生今世我都不想回去。要不这样吧,”柳月瑶说道,“明天你去,替我看看她。记着给她买些好吃的,那丫头,嘴馋。”
“明天我哪都不去。我们都走了,就留你和朱公子在家,孤男寡女的,我不放心。”“滚,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朱公子也呆不长时间,没准明天一早就有人来接他了。你看这样好不好?你去柳家庄,回来我就把两年的秘密告诉你。”“不用,我现在又不想听了。憋不死你,就在心里放着吧。”
“喂,你怎么好赖话不分?我不就是想让你帮个忙吗?你就去跑一趟,看看云瑶过得好不好,又累不死你。”“看回来你嫁给我?”“这……好,我嫁给你。”柳月瑶豁出去了,大不了再食言一次。
“算了吧,”岳青杨说道,“你的话可信度太低,我还是先睡会觉吧,困都困死了。”
油盐不进,柳月瑶没招了。她往炕上一趴,头朝里脚朝外,拽过被子搭在自己的身上呵斥道:“把灯吹了。”“吹就吹,吼什么吼。”岳青杨不耐烦地嘟囔着,把灯吹灭了。
也是累了,柳月瑶上眼皮往下眼皮上一粘,不一会儿就轻轻地打起鼾来。
“月儿?”岳青杨轻轻地推了推她,“把鞋脱了吧,穿着睡觉累。”“嗯。”柳月瑶含糊地答应着,一翻身,把被子压到了下面,又睡了过去。岳青杨轻轻地戳了一下她的额头,小声说道:“真该把你给吃了。”
他慢慢地脱下柳月瑶的鞋,又拽出被子给她盖好。
许是感觉到脚下凉,柳月瑶把脚缩进被子里,蜷起腿,身子弓成虾米状。被子也凉,她不由得哆嗦了一下。岳青杨这才想起来,屋里没有生炉子,炕凉被子冷。他悄悄地躺到柳月瑶的身后,连被子一起揽进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