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色争红天色晴,剑气惊风杀气腾。
湛卢剑打屋里飞来,程让刚要动手,被陆知梦一把拽下:“公子息怒,江林先生既然一片好意,盛情实在难却,不如,知梦就去府衙走一遭。”
此言一出,各人心思都难定。程让是信得过陆知梦聪慧机警,但府衙乃是非之地,断然不愿陆知梦前去冒险:“不成,江安世家可没安好心。”
江林先生皱眉沉思,自己费尽心机都不松口,这女子怎就突然变卦了?
大事小事,公子都能护在自己身前,陆知梦不胜欢喜,清婉含笑:“公子放心,只要江林先生能帮个小忙,知梦去府衙走一遭也无妨。”
关心则乱,程让顾着袒护陆知梦,也没想到陆知梦这后手就在当前。
江林先生先前将话锋压得太低,又担心这陆姑娘别有用意,但却不能直说不愿帮忙,否则,这老脸可是下不来台。本来方才程让若是真撕破脸,倒也不太为难,偏偏教陆姑娘生生给拦下来了。
心中感觉是不太妙,但也只能正经问道:“下官人微言轻,陆姑娘有何事需要下官帮忙?”
风祁看一眼身后随从,都不是自己亲卫,浑身不自在,叹息一声:“本太子有龙图仙卫护驾,不必劳烦程司正。”
陆知梦还未答话,风祁就闹意见,这些随从一时不知该退回还是继续,江林先生也没发话,一个个黑脸面面相觑,终究也没移步。
江林先生言语躲闪,已是落了下风,陆知梦便踱步上前:“小女子只是想请江林先生帮忙,就地问审一个案犯,以江林先生司职,想必这等小事该是手到擒来,不知江林先生是否愿意帮这个小忙。”
此时此地,重犯别无他人,正是孙道长。若是江林先生不答应,那其中必有猫腻,若是应下了,那当堂对质,也能断出个眉目来。
风祁如今也听了个明白,难怪程让说这个程司正是与自己为敌,原来是冲着姓孙那个重犯来,那自己就要再发个话了:“本太子以为,如此甚好,陆姑娘体谅程司正好交差,那程司正就先帮陆姑娘,将这案犯给审了吧。”
几个随从守着风祁,江林先生必定不会漏掉龙图仙卫,山里该是有高手埋伏,还得小心行事。江林先生迟疑其间,程让来了一道正经问责:“江林先生让随从给太子护驾,莫不是嘲笑我龙图仙卫无人?”
江林先生无奈,挥手召回了随从,但陆姑娘这忙,却是不能帮:“太子殿下容禀,此地乃是天子行宫,皇族宝地,怎能沾染妖邪之人?既然陆姑娘要问审案犯,下官斗胆,请陆姑娘将案犯交予下官带回府衙,诸类刑罚齐备,也不怕审不出来。”
我有张良计,他有过墙梯,难怪江林先生仕途通达,当真是聪明得紧。江林先生虽说得头头是道,但陆知梦已然断定他心中有鬼:“那小女子想请教江林先生,后院有七个仙卫看管案犯,江林先生两次试探,可有想出妙招?眼前又有公子护着太子殿下,江林先生这几个随从,恐难成事啊。”
此言是诈,但江林先生更出人意料:“既然太子殿下还有要事,下官便不打搅了。”虽然各自通透,话还是不能说在明处,陆知梦已认定江林先生是为孙道长而来,多说更无益,竟然带着随从退走了。
陆知梦看江林先生走远,才安下心来叹息:“心气还是太盛。”又转头望向山林间,有人退走。
事出突然,风祁还没明白:“都不分辩一二,不合理啊,本太子还是高看他了。”
此次江林先生退走,程让倒是担忧:“下次再打照面,江林先生恐怕会大肆发难,得早做准备。依本公子看,过不了几天,朝堂上就不太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