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谁谁就是94年摆在音像店货架上的一张专辑。
唱歌的人叫于江,估计听过他唱歌的人寥寥无几,因为他从来没有红过,这样小亮了一下歌喉就匆匆消失了。
专辑中大多歌曲都是基于平凡人生的真切感受之作,当时给王昊留下了很深的印象,至今他犹记得那专辑发黄的封面上的于江微胖,抱着吉他靠在自行车上的样子。
从本质上讲,这是一张从音乐本身到制作都非常不错的京味儿民谣作品。甚至可以说他的民谣风格不亚于任何熟悉的校园歌手。
专辑的制作群也几乎是当时乃至现今的顶级高手:
编曲是张谓宁、程劲,吉他是曹军、张谓宁,贝斯是刘军利、王笑棟,键盘是郭喨、陈意新,鼓和打击乐是程劲。
可是他就是没火。
也许就像写了天堂里没有车来车往的章恒一样,安逸于自己的生活,音乐对于他而言只是爱好,也许是钱不凑手,才泯然众人,当年这孩子毕竟有过卖血攒钱买吉他经历。
过去可能不解,如今回过头来看,刨除发行、运作等外因,王昊觉得应该是那种与时代的疏离感才是其不火的根本原因。
要知道每个时代都有每个时代的思想,影视、歌、小说等文化类更是如此,这玩意带有很强的时代性,你不能忽略大环境的影响,只凭一腔热血或者一厢情愿去做事。
像战狼2,如果换到当下在这个时代,虽然可能不会扑街但也绝不会大火。
看过辉煌中国都知道,那时天朝越来越强硬,甚至某些方面还要比别人强大,国家和人民都在树立自信,外交辞令不在是只会“强烈谴责”,强调的是国人荣誉感和自信心。
而当下呢,呵呵
其实,地下音乐好歌不知几凡,却无人问津,大多是这个原因。能火起来的终究只是少数,可惜可叹。
这也是王昊对自己专辑比较任性的主要原因。
说实话,他压根就不知道哪首歌适合当下,也不知道哪首会火,只能东拼西凑凭喜好往上凑。
总之,就像那歌名一样,爱谁谁吧!哥们也不靠这个活着。
“爱谁谁”,是一句京城方言,是汪朔式玩世不恭的体现,就是一股气儿,就是一种精神,就是一种混不吝
王昊觉得这歌挺适合唱给芽芽听,这么长时间接触下来,结合他那点儿可怜的记忆,他发现芽芽特缺“爱谁谁”那股劲儿。
她是个典型的狮子座。
比较爱面子,嘴巴倔强,不愿意认输,就算心里已经千疮百孔,也不愿意让别人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
性格中表面上带点自信和高傲,就算遇到再困难的事情,都很有自信,能够做得好完得成,但看似坚强的外表下面,却藏着一颗很脆弱心。
所以,他借花献佛,希望她多一些勇敢,少一些自卑吧。
当然,这仅仅是生活中的一个小插曲,佟秘书把它深深的埋葬在心底的同时,很好顾全了王老板的面子,并没有真去告状。
这让王昊偷偷松了一口气。
只是原本缭绕在“老板”和“秘书”间那种淡淡的牵扯,在芽芽心底却趋于实化并产生了质的变化。
如果王昊得知,是窃喜还是头痛就不得而知了。
但王昊知道,他现在的确很头痛。
因为他竟然迷路了!
转眼已是年三十,下午四点王昊就赶到央视候场,化好妆,换上一身大红色休闲西装,闲极无聊,就在央视大楼东游西逛起来。
他比较好奇传说中独唱歌手候场的地方到底啥样,于是,兜兜转转进了央视最底一层,没成想这里东绕西拐的通道,像是迷宫。
实话说,不到春晚不知道自己的幼稚,当初自己还问毕小诗是不是独唱,想想都脸红,如今才知道能在春晚上完整独唱的那必须是相当的腕儿或者得有相当的背景。
像宋姐姐,就是唱好日子那个,现在看b站长大的朋友也许不很清楚,也不是很懂得连续24年在春晚独唱的意义。
总之,你知道她很牛逼就行,连“劳模”奔山大叔也没法比。
当然,在2015年后,她因为某些哔哔的原因,不可能再出现春晚舞台上,才终止这一春晚吉尼斯纪录。
王昊也不敢瞎问人,生怕节外生枝,心下焦急,却故作冷静的四处乱瞅。
拐过一条狭长的甬道,他眼睛忽地一亮,看到一个穿白色绸质长裙的女人正在前面走着,乌黑长发规整的盘在头上,走路的姿态优雅,端庄,有种成熟性的美感。
他抱着瞎猫碰上死耗子的心思,万一人要是上去呢?于是,巴巴尾随在人身后,不远不近的坠着。
走了一半,女人忽然脚一扭,哎哟一声,然后身子歪倒在地,一时间没起来。
王昊顿了一下,瞅了瞅周围连个鬼都没有,犹豫再犹豫,还是小跑走了过去。
蓬女士只觉得今天郁闷坏了。
原本家里那位说是要回来过年的,她满心欢喜的准备年夜饭,发面,调饺子馅,打算等他回来一起包饺子。快晚上却说临时有工作,暂时不能回京城了。
哥哥你闹玩呢。
虽然你职位够高,但在我这里只是一普通人,是一个丈夫好嘛。你不能只顾大家不顾小家啊!
蓬女士好一顿埋怨,可该明儿回还得明回,无奈只能自己和闺女一起过。
她正想着到上面透口气,等明天回来再批评一下,让那位长点心,谁知已经够小心了,走着走着脚下还是一栽歪,就摔在地上了,左脚踝那叫一个疼。
她揉了揉脚,试图起身,可实在疼,本来想散散心,也没让人跟着,穿着晚会服装,电话都没带,一时间连个求助的办法都没有。
正准备四下看看,有没有人经过,就看一穿身大红,面容俊朗的年轻人跑了过来,蹲下身,道:“美女,你没事吧。”
她愣了一下,又有些好笑,好久没听到这种称呼咯,是真老了吗?她抬起头,忍着痛微笑道:“好像崴脚了,老疼了。”
王昊瞅了瞅那脚踝,是有点儿微肿,正想说我帮你看看吧,结果回头一瞅,正对上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顿时冷汗都冒出来。
毫不夸张的讲,他感觉后背衬衣都浸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