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嵩明来到长兄书房,只见他正在端详地上两尊人一般高的珊瑚,甚至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到来。
“哥,哪儿搞的什么好的东西?”
皇甫义明闻声回头,发现是自己的弟弟,随即继续观察两尊珊瑚是否有瑕疵,一边心不在焉地回答,“南越的。”
“南越?!”皇甫嵩明听了惊喜,立马也凑上去看,叹道,“这么大个的珊瑚,怕是连南越皇宫都没得见。哥,这是谁给你送的?”
皇甫义明嫌皇甫嵩明靠得太近,挥袖将他拦开,“什么谁送的,这是我花钱买的。”
“买的?南越对珊瑚出售管制严的很,能买到拳头大的就不错了,从哪里能买到这么高的两尊珊瑚?”
皇甫义明笑了,“也不看看南边是谁的地界,南越的人也想好好过日子不是。”
“那群饿鬼真不识相,大哥直接要来不就得了。”
这种说法足见皇甫嵩明愚笨,皇甫义明咋舌,“人家与我无缘无故,送我礼做什么?当然要掏钱买了。”
“哟...”皇甫嵩明上下打量这两尊人高的珊瑚,家里那盆脑袋大的珊瑚都有千百两白银,这两尊珊瑚高大绚丽,光用来点缀装饰的各式宝石珍珠就得已价值连城。
“大哥多少钱买的?”
皇甫义明笑而不语,手指比了一。
这么说皇甫义明绝不是已原价买到的,皇甫嵩明心领神会,猜道,“一万两...”
皇甫义明摇头,“一百两。”
“一百两?!”从南越走私到西唐会花多少钱,一百两不相当于白送?不过一会儿皇甫嵩明便理解了,皇甫义明这可连南边的地方官员几乎全部为皇甫党羽,就连前些日子到任的前京兆尹岳然也乖乖就范,他只是做账以备不时之需。
“大哥声名远扬,南越的人倒是识相。”
皇甫嵩明见这两尊大珊瑚不由得眼馋,忍不住伸手要摸,又被皇甫义明拦下。这下皇甫嵩明有些不乐意,
“大哥,你这白得的珊瑚怎么都不让人碰了?”
“你以为我买来是装饰花园用的吗?这是要送人的。”
“送人?”皇甫嵩明刚想问谁,转眼想到了一人,对珊瑚情有独钟,与皇甫义明关系一直很好,也让他颇为上心。
“这...两尊都是给皇后娘娘的?”
皇甫义明不答,默认。
在女人这方面,他们兄弟俩截然不同,皇甫嵩明换女人如换衣服,皇甫义明身边干干净净。
皇甫嵩明可是舍不得将珊瑚全部送人,却又不敢直说,“大哥,皇后娘娘早就嫁人了,是别人的媳妇...”
谁知皇甫嵩明旁敲侧击却引来皇甫义明更大的不满,呵斥道,“她嫁人了也是我姑姑!”
皇甫嵩明从小娇生惯养,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连父亲皇甫德松都不曾说教过他,如今却被自己大哥莫民奇妙吼了一嗓子,不免有些生气。他近日追求宁采采不得,听说她对自己百般敷衍却与那个姓上官的私生子交往甚密,心中恼火一时控制不住发泄出来。
“喊什么喊,皇后娘娘也是我姑姑。大哥真是奇怪,之前三个媳妇哪个不是大美人?非得活活弄死人家,之后得收拾她们娘家不说,还给自己落得个克妻的名声。太子都成年了,皇后娘娘得有多大的年纪。大哥放着自家的美人不爱,偏偏对那个半老徐...”
“住嘴!”
皇甫义明的手掌硬生生悬在半空中,没有打在皇甫嵩明的脸上。这一下可把皇甫嵩明吓坏了。
只是一瞬,皇甫义明迅速意识到自己竟然要对二弟动手,赶紧收手,神色不免有些尴尬,“我近日处理公务心情不大好,不是有意要打你...”
“...处理公务?”皇甫义明的道歉丝毫没有起效,皇甫嵩明反应过来大哥要打自己,顿时火冒三丈,怒吼道,“你处理个屁的公务!还不是前些日子你屡次想进宫见皇后全都被拒了!最后连一个小小京兆尹夫人的葬礼都亲自去,谁不知道你实际是为了找太子帮你说情!如今还准备这么一份大礼送去,小心热脸贴了冷屁股,到时候得不偿失!”
说罢,皇甫嵩明怒气冲冲地离开皇甫义明的书房,回房沿途砸了不少青瓷花盆。
皇甫义明瞪着皇甫嵩明离去,一拳捶在书桌上,将紫檀书桌生生砸出一个拳头大小的坑,嘴里低声骂道,“要不是可怜你娘死得早,你的处境不会比那个营妓养的好到哪去。”
只是皇甫德松喜欢皇甫嵩明的娘亲喜欢得紧,在她去世之后爱屋及乌,皇甫义明身为长子只能一再忍让,好在皇甫嵩明基本没惹出什么太大的乱子。
皇甫义明又看了看这两尊珊瑚,虽说没花多少银两,却着实花了他不少功夫。好在姑姑同意与他相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