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弟倒是看得开,我要是有陆小弟一半的聪慧,也不至于落到这田地。”仇老五自嘲笑笑。
“嗯?莫非,老五哥那个通缉令,有问题?”陆远嗅出了点不一样的味道,带着一缕好奇问道。
“你可愿意听我这通缉犯说个故事?”仇老五转过头,有些凄惨地笑着。
“老五哥说啥呢!就冲你在面对官兵的时候为了洗清我的嫌疑,不惜犯险拉着我做那场戏,我陆某人这辈子就认定你这个哥哥了!管他娘的其他人怎么看?以后谁要是敢在我面前说你是恶人,我揍得他妈都不认识他!”陆远假装气愤地说着。一番话却是让仇老五感动不已。
“谢谢你,陆老弟!”这一声“陆老弟”却是真的将陆远当自己的心腹兄弟来对待。跟“陆小弟”比起来,差了一个字,其中的韵味,却是天差地别,从看待一个晚辈的眼光,到忘年交,这步跨越,不可谓不大。
仇老五拿出自己的水囊,灌了一口之后递给陆远,陆远也不在意,拿起来也灌了一大口。烈酒下肚,火辣辣的感觉从喉头一直烧到小腹,打了个酒嗝出来,倒是满嘴回香。
“这酒真他妈痛快!”仇老五从陆远手中将酒囊接回去,又灌了一口,大呼过瘾,“且听五哥慢慢跟你说来。”
陆远点点头,凝神听仇老五说他的故事。原来,二十年前的时候,仇老五也就是个年及弱冠的青年,当年得拜少林大师门下,被收为俗家弟子,学了几手功夫,正是想要行侠仗义,路见不平的最好时候。离开少室山后,仇老五一心想着扬名立万,却是缺乏江湖经验,刚出河南地界不久,就被小贼顺了全身家当,不得已只得露宿义庄。任凭当年在少林学了一身武艺,也多少沐浴了些佛光,但大晚上的伴随一堆死人睡觉,仇老五也是心里发虚。
正值后半夜,忽然,义庄里几块棺材板动弹了几下,仇老五立马惊醒,可怕的事还在后头,只见最靠里面的四张棺材板相继打开,躺在里面的人一个一个坐了起来,这一幕把仇老五给吓坏了,一时间也没了主意,只得念诵从师父那学来的记不全的佛经。不想起来的四个都是活人,看到仇老五吓成这样,立马嘲笑了起来。这下仇老五缓过劲儿来,发现被人耍弄了,一时恼怒,便跟四个人动起手来。
四个人身上都有些把式,却怎么也敌不过仇老五这个学了正统少林武学的,几个擒拿手下来,四个人双肩都被卸了,愣是咬牙切齿不肯道歉。仇老五见四人有骨气,也一时心软,给他们将胳膊装了回去。后面的事情有些俗套,五人不打不相识,便认了异姓兄弟,仇老五最小,从此便以老五自称。
五人在一起厮混了一阵子,四个哥哥竟也是有些本事,在市井里将顺走仇老五钱的小贼抓住,几十两银子已经被他花了大半,被四人揍了一顿之后,好歹收回了六七两,仇老五本来打算请客,四个哥哥都劝老五先回家去报个平安,来日再聚。仇老五想着也是,便回了自己荆州老家,安顿双亲。不曾想老父老母年老体弱,仇老五一住就是四五年,直到双亲过世了,仇老五也快三十了,才又重新在江湖走动,彼时想再去找四个结义哥哥,已经是人海茫茫了。就这样漫无目的地在江湖上浪荡了几年,凭着一双肉掌,仇老五倒也闯下不小的名头。
五年前,仇老五在皖南行走的时候,偶遇当地乡绅徐世绩,顿觉面熟,两人相继认出对方,原来徐世绩就是当年的老三,仇老五跟徐老三相认之后一番询问,才得知原来四人跟尸体相伴时日长,当年分开没多久,四人便先后染上了疫病,四哥体弱,最先撒手人寰,老二也没撑过多久便也去世了。唯老大和老三最终熬过了疫病,得到了救治活了下来。老三为人机灵,被一贵人看中,收做赘婿,后来继承了家财,加上经商有道,成了不小的乡绅,但老大却是不知所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