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程青澜又出府了。”萃月伏在程玥蔷耳边说罢。只见她面露疑惑,狭长的眼睛露着不解。
“又出府?她每天出府到底是去做什么?”
“奴婢不知,不过今日她出去时朱管家并没去帮她看门儿。”萃月的眼睛里透着狡黠,分明是话里有话。
程玥蔷看着她:“你是什么意思?”
萃月笑道:“以往她出府总有朱管家照应,朱管家人奸嘴滑,又是侯爷信赖的人,所以如果我们借此去侯爷那寻程青澜错处,恐被朱管家反将一军。但今日朱管家没去照应她,是不是说明她今天要出去办的事儿,连朱管家也不能知道?”
程玥蔷听罢,勾出一个邪笑,站起身缓缓踱步思忖着。
“这个程青澜狡诈奸猾,知道去拉朱管家当靠山,咱们也一直不好寻她错处。如此说来,她今日去办的事应当是极其隐秘的。以前父亲是懒得管后院的事儿,怕也不知道她老溜出去,但这次如果咱们捅到父亲面前,她势必要说出个所以然来,她若是说不出来,帽子还不是任我们扣?既能让父亲罚她,也能搞清楚她到底在做什么,一箭双雕!”
萃月俯身笑道:“大小姐真是冰雪聪明。”
程玥蔷冷哼了一声,问:“父亲在府里吗?”
“一大早便出去了。”
“好,不急,等他们都回来,咱们就有好戏看了。”
程青澜的马车一路行至盛京南边无人处,听马车夫说了声:“二小姐,到了。”
她下了车,便看到旁边有另一架比自己马车大一倍的车已经停在旁边了。
程青澜深吸了一口气,走到马车前躬身道:“父亲。”
轿帘内传出低沉的声音,正是程志尚的。
“嗯,进来吧。”
程青澜踏步进了轿内,才看到里面还有一个中年男子。
男子皮肤白皙细腻,就像常年不见光日似的,只看一眼便觉得阴气重重。
对方对她含笑点了点头,程青澜回以一笑:“这位是?”
程志尚闭眼不答,只听那人用尖锐的嗓音道:“二小姐,落座吧。”
程青澜心中忐忑,却别无他法,只能静观其变。
前天程志尚让她今天哪也不要去。今日一早也不是朱管家来找的她,而是一支不知从何处射来的剑上绑着信,让她巳时出府,侯府马车会等在外面,落款是程志尚。
程志尚一直闭着眼,看也不看她,那中年男子则是一直带着公式化的笑,只要程青澜看向他时,他便也朝她含笑点点头,却什么都不说,轿内氛围无比诡异。
也不知行了多久,那中年男子突然说了话。
“二小姐来过这里吗?”
程青澜闻言掀开轿帘,看到车外林立着不少菜摊,买菜的行人摩肩接踵,并没有什么出奇的。
“菜市场?”她踟蹰地问。
中年男子含笑道:“这里是菜市口,每年秋后问斩的犯人,就是在这里行刑。”
程青澜闻言再次掀开轿帘,果然看到不远处有几个简陋的台桩,上面立着几根竹竿,和电视剧里行刑的地方很像。
“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中年男子闻言,又是含笑低头,显然并不想回答她。
莫名奇妙带她来这么瘆人的地方,有病!
程青澜心中不耐烦,却什么都不敢说,只能面色不悦地住了嘴。
又过了一会儿,那中年男子再次开口:“二小姐,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是诏狱,大部分的重犯都关在此处。”
程青澜闻言,再次掀开轿帘,果然看到一座阴沉沉的建筑。
那建筑四四方方,墙上一扇窗户都没有,墙内半点声音也没传出来,就像个与世隔绝的围城。
“这里……”程青澜还想问什么,但那男子却看都不看她一眼,显然不再准备开口说话。
程青澜心内怯怯,不知道这两人到底想做什么,她又没犯什么事儿,总不能把她杀了吧!
不知道云天朗有没有跟着这辆马车。
自从上次在仙若居分开后她已经几天没见到过他了,但他以前的意思是只有晚上会来守着自己,白天在码头上工。这么说来自己现在的处境完全被动。
又过了一会儿,程青澜看到那男子吸了口气,即刻掀起了轿帘。
“这里又是什么?”
男子好似没想到她会主动发问,语气顿了顿,复而阴恻恻的声音响起:“这里是天牢,专门关押死刑犯和官家皇族。”
“皇族也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