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天琳和陆母走在通往会场后台的走廊里,两人前面是一个穿着西装挂着组委会名牌的波兰男人领着路。
颁奖才中断,陆天琳就被组委会的人请离了选手席,陆母大为疑惑,可问了几遍,领路的男人也只是说主席他们在后台等陆天琳。
陆天琳一路都脸色还算平静,这让她稍微感到了些安心,她素来温驯善良的孩子能做什么呢?问心无愧才能这样平静。
既然不是陆天琳的问题,那会不会是最近因为爆料而退赛的那个年轻人做了什么呢?陆母边走边这样想着。
虽然她不怎么上网,但是最近从周围人闲聊里也听的也不少……秦白显然是个和她儿子截然不同的人,一个什么都做的出来的、可怕的人,也就只有钢琴弹得还不错而已。
两人走到了亚力克斯的办公室门口,门一打开,露出来了一屋子的人。
大赛的评委和组委会的人都在,还有周云深以及他身边那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青年。
陆天琳一眼看到坐在一起的两人微微握紧了拳头,他保持平静从容是因为他不觉得自己做的事情会被揭露出来,至少……不会牵连到他身上,他只是和张嘉打了个电话而已。
但是为什么周云深还和那个垃圾保持着亲昵?他努力没让自己露出怒色,目光扫过秦白苍白的脸,对方一直低着头在轻轻咳嗽,呼吸也很费力的样子,看起来并不像在装病,不过真的病得那么严重又怎么会来这里呢?陆天琳心里闪过了冷笑。
“老师……你们找我来有事吗?”陆天琳挤出丝笑容看向周云深,企图让对方把注意力挪到自己身上,他不明白周云深为什么看不出秦白有多肮脏低劣,本来他还想假装关心一下秦白,不过看着对方他就有些张不开嘴。
原本在帮怀里青年抚背的周云深确实分给了他一丝注意力,不过却是冷漠的注视。
陆天琳被他一个眼神钉在了原地,他以前从没见到过周云深那样看他,从头到脚都被冻住了似得僵硬,陆母也注意到了周云深的脸色,她皱起秀眉,握紧了自己的手包,试图解开“误会”。
“周先生,您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您知道天琳这孩子很善良的,他不可能做任何坏事……”
“不可能吗?那我想您不太了解自己的儿子……”一个听得懂汉语的组委会人士看着站在门口的两人露出讥讽的表情,他真是快要抑制不了自己的怒火了,活了这么久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黑白颠倒的事情。
他们两个小时前收到了一份周云深发来的邮件,是有人匿名发给周云深,教授又转给他们的,邮件里面有网络上那些不堪的图片的原图,事实证明那些原图和被污蔑的那个小家伙一点关系都没有,网络上的东西全部都是修图修出来的伪证,而且邮件还提供了这些图片的源地址——全部都属于眼前这个看似温润善良的年轻人所用的IP。
最重要的是,邮件里面还有一开始的爆料者们的身份信息,全部都和z国的一家广告公司有关系,而邮件的资料显示就在网上掀起对秦白的网络暴力的前几个小时,陆天琳用他所在的酒店的电话和哪家公司的座机通过话……邮件里面连通话的录音都有,陆天琳居然还说自己在外面看到秦白和别人有来往,可组委会是个人都能作证那个年轻人被周云深看得有多严,两个人几乎寸步不离在一起,要证明的话,会馆和比赛场地的走廊里都有摄像头,里面的录像都没删,足以证明那个孩子除了整天安安静静陪在周云深身边什么都没做过了,他这就是□□裸的诬蔑。
虽然录音不能作为罪证,但是这些证据林林总总凑在一起已经勾勒出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了,陆天琳无论是出于想要夺冠还是什么别的原因,他都诬蔑了秦白,还差点毁掉这个年轻人,现在要不是有个很厉害的黑客看不下去这场闹剧帮了秦白一把,真相恐怕就要石沉大海了,现在组委会已经把邮件转给了网警核实,等待核实结果。
嫉妒会让人发疯,尤其是优秀的人被更优秀的人碾压的时候……不过那可不是犯罪的理由,陆天琳这种行为他们没有办法接受,他们也没理解以陆天琳的家教和能力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两个人去会馆见到身为受害者的那孩子的时候,医生才离开,周云深在床边守着他,小家伙像一只被凌.虐过的小动物蜷在那里,苍白着小脸,眼睛已经哭肿了。
不过知道是要帮自己澄清的时候,青年却坚持要过来,连周云深都拿他没办法,一个易碎又执拗的孩子,明明已经病到自己走路都走不动了也要来帮自己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