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峥在他说话时走过去把秦白架到了自己背上,动作很轻,格外地贴心。
秦白搂着他的脖子心里感动了好一会儿,又惦记着墨峥的“内伤”,紧张地关心了两句。
墨峥走得很轻松,秦白看了他一会儿安下了心,渐渐消停下来,最后趴得困了,还打起了瞌睡。
耳边的呼吸声变得舒展缓慢,墨峥把人抱牢了些,秦白这两天睡得多,瞌睡了一会儿又迷迷糊糊醒过来,在墨峥肩上蹭了蹭发痒的鼻子,转头继续偷偷看着他,开口声音有点发粘,“师弟……”
“怎么了?”墨峥轻轻应了一声,一瞬间温柔地不像他,秦白听着熟悉的口吻心脏颤了一下,差点忘了自己要说什么,“那个……我……我们还有多久能走出天虞山?”
“就快了,”墨峥语气平静地回应了一句,听不出具体情绪。其实他可以御剑,那样很快就会出浮云谷,不过御剑会暴露他的修为,人不到金丹期是没办法御剑的。
而且更关键的是,祝长星想要回去的上清山已经几乎算是被他灭门了……玄景那老东西也不知躲在什么地方疗伤。
他眸光发沉,摩挲着手心里纤细的大腿,“师兄很着急回去吗?”
“你不是受伤了嘛,当然快点回去比较好……”秦白咬着嘴解释道,他其实是不太想回去的。
祝长星的记忆里上清山可是个大宗,门人弟子众多,他又不是真的祝长星,就算装失忆也可能会被人觉得不对劲。
背上人奇怪复杂的情绪顺着元神里的晶核传递过来,墨峥转眸看了他一眼,猜测他在苦恼失忆的事情,“师兄还记得宗门里其他人吗?”
秦白低着头在脑海认真挖掘了一下祝长星的记忆碎片,手指无意识地轻轻抠着少年的肩膀,最后露出了为难的神色,“……想不起来了。”
墨峥感觉到肩膀上微痒的触感,喉结动了动,“师兄只记得起来我吗?”
“嗯,”秦白笃定地点了点头,手指不动了,却把嘴唇压在了墨峥肩上,说话时吐出来的呼吸暖暖的,“师弟,宗门里是不是有人欺负你?”
“……若是有,师兄要怎么做?”墨峥顿了顿看似随意的反问道。
“我要带你走……”
秦白皱紧了眉头回答的格外干脆,墨峥面色一滞,皱起眉头没有说话。
他一生经历太多世态炎凉,往日所见所遇之人都是八面玲珑的鬼,只有祝长星这一个真心惦念他的傻子,连宗门都几乎忘了,也还是努力记得他…
若祝长星知道自己是被他亲手碎了元婴,落得修为尽失,元神受创的下场……
秦白注意到少年表情好像有点奇怪,紧张地咬了咬自己的嘴唇,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说错话了,他只能干笑着解释:“师弟,你知道师兄现在还不够厉害,所以怂了点,等师兄重新修炼出金丹,谁欺负你,我就打他们一顿,让他们不敢欺负你……好不好?”
墨峥的脸色好像不光没变好反而更奇怪了,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话的秦白鹌鹑似的趴在他背上,安静了好一会儿,又耐不住关心对方,伸出手摸了摸墨峥根本没出汗的脸,“师弟,你累不累?我自己下来走吧……”
“我不累,不要乱动,”墨峥紧了紧扶着男人大腿的手,勒住了秦白,后者抿了下嘴唇,老实地趴回了他背上,努力盘算起怎么继续“感化”他……
等丹田的伤刚好了一些,秦白就开始了修炼,他知道自己要想罩得住,没有实力是肯定不行的,万一修为越拉越远,说不定还会被他师弟嫌弃。
虽然之前根本没接触过这种事情,但是毕竟现实世界是精神力方面的研究者,秦白灵识运用地还不错,知道了大小周天循环的经脉路经,运气还算顺利。
刚有了点自信,没过几天现实就让秦白明白了一件事,修仙——真他娘不是人干的事。
开光期修炼是需要辟谷的,秦白这两天什么都没吃,赶路之余一边挖着祝长星有关修炼的记忆,一边吐纳周围的灵气到体内运转,格外地刻苦。但是他身体上的伤还在,元神受的损伤也没有完全恢复,辟谷了几天只只服食了些水和丹药,饿得前胸贴后背,有苦叫不出。
“小巴子……我好饿啊……”在赶路和修炼中度过了一天的秦白,在睡觉之前抱着自己瘪瘪的肚子和巴德尔无力的嘟囔着。
“饿?饿你就吃啊……”巴德尔却心不在焉地应付着他。
秦白脸上闪过了一堆黑线,不知道是饿过劲了还是修炼有效果,他脑子灵光一闪,严重怀疑起自己的智障系统有什么不良嗜好,“巴德尔……你不会是在看言情小说吧?”
“请不要随意诬蔑我,我巴德尔是个超智能理事系统,怎么可能会看狗血言情小说?我对霸道总裁一无所知!”巴德尔用字正腔圆的机械音快速又严肃地反驳道。
秦白听着翻了个白眼,他现在觉得自己猜得一定是真的,巴德尔这个垃圾系统可能没事掉线的时候,都是在看乱七八糟的狗血小说,不然上个世界哪里来的那一个G的资源?不想再理他的垃圾系统,秦白侧了侧身偷瞄向睡在一旁的俊朗少年,看着对方的侧脸平复饿意。
“想元帅了就过去抱抱,他现在有百分之十三点零一的唤醒度,不会随便打你的,憋久了对身体不好……”巴德尔一副很懂的样子,开口用机械音一本正经地怂恿道。
“……”秦白撇了下嘴,他哪里敢随便凑上去,被墨峥当成耍流氓怎么办?好不容易才混到了一点好感,万一一不小心被当成想吃他豆腐才对他好的人渣,唤醒度弄没了哭都没地方哭去。
想是这样想,躺在地上翻来覆去了好一会儿,秦白还是睡不着,又饿又难受……他偷撇了墨峥好几眼,闭紧眼睛之后一翻身把手搭了上去,假装随意地抱住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