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族的面庞隐匿在昏暗中几乎看不清楚,不大敢相信自己耳朵的公爵,盯着对方的轮廓确认了几遍自己的记忆才敢确定刚刚没有幻听。
亚伯心脏紧了又紧,忍不住靠近到了床边,他隐忍着期待,努力没有显露出自己有多想看看吸血鬼现在是什么表情,不过凑近看到还是那血族一脸的冷漠,没有一丁点软化的意思。
亚伯才松开的眉头又皱起来,他是真的搞不懂眼前这个吸血鬼了,这句莫名其妙的“对不起”还有对方打伤老法师的奇怪举动,都让他搞不懂,这家伙到底怎么回事?难道是在自言自语吗?
公爵绷紧了嘴角,紧握着手里的湿毛巾停在了床边,用深邃的眼睛俯视起不肯抬头的吸血鬼……
终于开了口的秦白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他最后那么一点受待见的可能性似乎也消失了,以加西在这个世界的身份,他一个犯错的奴隶,道歉果然是没有用的。
随着心头一阵失落,秦白的头痛了起来,可能是意识体上的伤势又发作了。
呼叫了两遍巴德尔想要想办法暂时压住疼痛都没有得到任何回应,秦白暗暗深呼吸了一次,巴德尔掉线的话,他也不可能现在就完成脱离选下一个身体了,秦白低头忍耐住了头痛,开始自己开导自己。
系统说了血族轻易是不会死的,所以他不至于很快就死掉,自己来重新植入别的身体虽然会慢,但足够仔细的话应该不会出意外被虫族系统锁定的。
加西在这里过得绝对不轻松,经历了那么多压抑的事情,还因为实力被人瞧不起,独自承受这些,无论是谁行事变得古怪都很正常,人压抑久了总需要发泄的,已经没办法让爱人对他现在这个身份有什么好感的话,在换身体前能让亚伯在他身上发泄发泄也好。
反正现在已经在头痛了,不管亚伯想要怎么样,也都只是更痛一点而已,而且说不定等亚伯发泄完,唤醒度还会稍稍涨那么一点呢?
秦白找到了个可以支撑自己忍耐下去的观点,为自己即将面对的痛苦折磨和可能面对的屈辱做好了心理准备,他怕痛、怕面对自己爱人的冷漠,不过说到底他自己怎么害怕都比不过他对加西的在乎。
深深的凝视了好一会儿,吸血鬼始终都没有再多说个一字半句,起了怀疑的亚伯什么也没瞧出来,沉吟间看到手里湿毛巾,恍然地想起了自己原本要做什么,把目光挪向吸血鬼受伤的脚。
看着那只纤细的脚,他想到了今天上午见这血族时的场景……那么漂亮的脚,柔软的皮肤几乎白得透明,看着就好像只能踩在软缎上才不至于被割伤似得,就那样没半点防护地走在花园里怎么会不受伤呢?
亚伯暗暗地心疼着,冷不丁地又想起了血族身上好像还有别的伤……好像是晒伤,那伤口也还没有处理呢,今天光顾着想办法准备餐厅哄这个家伙吃东西了。
思维发散间,伸出手的公爵僵住了动作,有一个让他心脏发冷的念头忽然蹦进了他脑海里。
他差点忘了……这个血族会不会根本不是想要逃走,而是想死?!
他为了哄对方吃东西忙了一下午,之后得知对方逃走又被担忧和愤怒左右了思绪,竟然险些忽略了这个血族可能想要自杀的事情。
出现了可怕猜测的亚伯迅速拉住了秦白的手臂,检查了一番,如他所猜测的晒伤果然更严重了……这家伙撬开门锁跑出去到花园里根本就是想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