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尚退出去之后也是一身的冷汗,皇上生性多疑,自己虽是皇上的心腹,但是他总感觉皇上除了他自己,其它人他一个也不信,“看来以后行事更要千万分小心了。”龚尚默默的叮嘱自己。
刚要离开,龚尚就发现迎面走来了一个婀娜多姿,肤如凝脂的女子,能来大殿的女子龚尚只能想到一人,那就是盛宠正浓如日中天的烟妃娘娘,龚尚在心里不住的惊叹,虽说这烟妃娘娘长的花容月貌倾国倾城,但是后宫之中最多的就是美人,就连当朝的皇后娘娘都没有进入大殿的资格,这烟妃娘娘的手段可见一般,自己还是不要得罪的比较好,想到此龚尚主动上前拜了下去,“臣龚尚见过烟妃娘娘。”
女子盈盈一笑,“龚大人快快请起,大人乃是朝中栋梁,本宫最喜有才之人,以后本宫如若有不惑的地方还龚大人不吝赐教才是。”
女子的话里一点都没有一个圣意正浓宠妃该有的嚣张跋扈,心高气傲,目中无人,有的只是对人的谦恭有理,敬贤礼士 ,虚怀若谷 ,但就是因为这样龚尚才觉得此女的心机恐怕是整个后宫最厉害的,也是最难对付的,这样的人很难找到她的错处,对待身边的人她们显得宽容大度,出手大方,因此身边的人都会对她死心塌地,对敌人她们会利用她们不为人知的手段予以报复,还会让人抓不住把柄,对其它的人她们会以礼相待,投其所好,她们平日的言行举止恰当得体经常能赢得别人的的赞美,怪不得连皇后娘娘都会在她手里吃瘪,龚尚自是不敢惹这烟妃娘娘的,当即说到:
“承蒙烟妃娘娘看得起,只是下官才学和当世大儒相比,就如一滴水和一片汪洋一样,到时候如有不足之处还望娘娘多多包涵。”
女子点点头,“龚大人谦虚了,皇上急着找本宫,本宫就不打扰龚大人了。”说完就袅袅娜娜的带着一众宫女往大殿而去。
龚尚看着远去女子的背影,心中汗毛竖立,这烟妃娘娘明着让自己替她解惑,实则是看自己会不会站在她那边,思及此龚尚头上的水珠又变多了,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是因为热的还是因为吓的,龚尚胡乱抹了一把脸就急匆匆的往宫外而去。
柳家村,茶小新和江左两人已经到达柳家村后山的一处山腰上,茶小新背着她的小竹篓对着层峦叠嶂的山林大声喊到:“你们还好吗?我在这里很好,你们不用担心。”
江左看着喊的正尽兴的人忍不住开口问道:“茶姑娘这是?”
“没事,”茶小新含糊道,“我觉得这柳家村的后山遮云蔽日,又地处开阔,大有一揽众山小的之感,所以随便喊喊,要是吵到了江先生我不喊便是。”
“茶姑娘多虑了,只是在下听闻姑娘的声音中有着浓浓的思念之情和悲伤之感,所以才冒昧问了一句,姑娘请不要介意。”
江左的话里话外都透着关心之意,自己表现的有那么明显吗?其实茶小新自己心里清楚,她的喊声里有着对家人的念而不得的思念和想而不能见的无奈,本想在这深山老林中发泄一下,没想到这江先生倒是个敏感之人,一开口就被发现了端倪。
茶小新的眼神暗淡下来,她没打算掩藏自己的心事,淡淡道:“我只是想家了,我出来的时间太久,想必我的父母很是担心。”
江左眉头一皱显然是不能理解,“既然茶姑娘想家,为何不回家看看?”
“我的家太远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去。”茶小新的语气很轻,江左觉得轻的就像一片羽毛轻轻的扫过他的心尖,又痒又有些微疼的感觉。
“茶姑娘不妨说出来,说不定江某能帮上姑娘的忙。”
“不麻烦江先生了,如果时机成熟说不定能回去。”对于江左的好心茶小新是很感激的,但是她知道她的家没有任何人能找得到,所以她只能婉拒了江左的好意。
江左见茶小新如此,只以为她是个要强的姑娘,所以不想依靠别人,他只是在心里默默的想着以后定要派人去寻找茶姑娘的家人,并且把他们带到茶姑娘的身边。
两人并没有往更深处走去,只是在就近采了一些野菜之类的东西,除此之外,茶小新还在山里采了一些她认得的草药,她打算去镇上的时候看看能卖多少钱,古代山里的药材就是多,尤其柳家村几乎没人来过的后山,所以才不过一会儿茶小新就采了满满一筐的草药。
看着茶小新背篓里满满当当的东西江左脸上也露出了疑惑的神色,他这些天在柳家村也认识了一些野菜,所以什么野菜能吃什么野菜不能吃他也分得清楚,但是这茶姑娘这一筐的东西他敢确定这不是野菜,起初他以为是眼前的人不识得野菜所以才乱采一通,如果到时候都不能食用的话一天就白忙了,江左把自己的背篓放了下来叫到:“茶姑娘你过来一下。”
茶小新听话的走了过去,“江先生怎么了?”
江左盯着茶小新背篓里的东西思索着怎么开口,如果说得太直白会不会惹得人家姑娘不好意思,但是如果不说他心里也过意不去,最后他还是直白的说了出来,“茶姑娘背篓里的东西好像不是野菜,野菜是江某背篓里的这些,如果胡乱食用野菜会中毒的危险。”
听完江左的话茶小新微微一笑,反问道:“谁告诉你我是来采野菜的?”
江左一愣,自己和柳家村的人去山里都是为了采野菜,所以见这茶姑娘来山里自然也认为是和自己一样也是来采野菜的,却没想到是自己先入为主了,直到被茶小新问起他才知道是自己鲁莽了。
茶小新也不管江左的想法,只是自顾自的拿起自己背篓里的东西说到,“这些可都是好东西呢!这个是金银花是一种草药,性甘寒气芳香,甘寒清热而不伤胃,芳香透达又可祛邪。金银花具有清热解毒、疏散风热的作用,可用于各种热性病,如身热、发疹、发斑、热毒疮痈、咽喉肿痛等用处。还有这是车前子,这种草药有利水通淋、渗湿止泻、清肝明目、清热化痰的作用,我准备多采些拿到镇上的药铺里去卖。”
江左被茶小新说得一愣一愣的,这姑娘好像知道的越多就越难以猜透,好像刚刚了解一点却又发现只是冰山一角,她就好像一瓶陈年老酒,越是品尝就越觉得味道妙不可言,江左定了定心神问道:“茶姑娘还会医术?”
“不会。”茶小新言简意赅,她从来不会不懂装懂。
江左顿时被噎住了,感情刚才是自己脑补过头了,江左反问:“那刚才茶姑娘为何对草药说得头头是道?在下还以为姑娘对岐黄之术研究颇深,是江某唐突了。”
江左总是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仿佛不管遇到什么事情他都能泰然处之,而且还能说出得体的话来,这人倒是好修养茶小新不住感叹,要是自己早就迫不及待的问别人原因了,哪能还像他这般慢悠悠的言语,在这样的人面前茶小新的语气也不免客气了很多,“看来是让江先生失望了,我不过是偶尔在书上看见过罢了,只不过了解一点点,就连怎样入药也是不懂,更惶说是研究颇深”。
江左听完茶小新的解释也知道是自己想多了,但是这茶姑娘还是让他更佩服了,且不论她懂不懂这岐黄之术,就凭她那一身救助溺水者的奇怪本领,就是很多名医大夫也是望尘莫及的,在他前半生,那种救人的手法他就从没见过,更何况她还有堪比男儿更豁达的胸襟。
江左看了看西边的霞光已经遮住了太阳的半张脸便提议道:“茶姑娘我们也该回去了,山里晚上会更加危险。”
茶小新点点头,“也好,今天也算是收获颇丰了。”她打算把这些草药都带到镇上去卖掉,那么她银子的来路就有了解释,即使柳家村的那些人眼红,那他们也得敢进山里去还能识得草药才行。
茶小新二人回到柳家村的时候家家户户已经都升起了炊烟,满目的红霞和娉婷的炊烟相互缠绕,倒是把小小的柳家村衬托得像人间仙境一般,一路上村里不少的孩童还在宽敞的平地上或捉迷藏或丢手绢,见茶小新他们过来只是好奇的看了一眼之后,就三五成群的玩自己的了。
“童年真美好。”茶小新的语气里充满了怀念和向往。
“茶姑娘知道这些孩子在玩什么?”江左惊讶的问道。
“你别给我说你从来没玩过。”茶小新的语气很笃定。
江左迷茫的摇了摇头,他的确没有玩过这些东西,从他有记忆开始,他每天做的事情就是读书习武,每天都是如此。
“不会吧。”茶小新也不淡定了,然后又是一脸的同情,“那你童年的时候都干嘛了?”
江左想了想道: “家里请了夫子专门教我读书。”然后又补充到:“不然就是请人教我习武。”
“没了?”茶小新追问。
江左点了点头,他不明白这茶姑娘为何一副吃惊的模样,他所住的地方所有的孩子都像他一样,所以他觉得很正常,不过现在看来好像不是。
“好吧,你赢了。”茶小新也是无语了,这让她怎么说?难道说江先生你真是太可怜了,你的童年居然是这样过来的,你真是太不幸了,可是换个思路想想,这江先生虽然没有村中孩童的乐趣,但是他所学到的东西却是村中孩子一辈子也无法企及的,哪一种好哪一种坏根本没有定论,只不过是每个人的人生起点不同罢了。
茶小新正和江左说话的时候,就见一个气势汹汹的人影就朝她冲了过来,眼见就要撞到自己,茶小新一个侧身躲开,结果冲过来的人一个没稳住就扑到地上去了,玩耍得正开心的孩子也都跑过来凑热闹,其中一个男孩更是急匆匆的去扶起摔倒的人,嘴里还不停的叫着,“小姑,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