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叶柯又不放心地问了一遍。
楚寒风没说话,半跪在地上,将叶柯的右脚抬起来放到自己的膝盖上,只见外脚踝处红肿了一片。
当时汤洒了满地,怎么可能不溅到他身上。
脚趾不由自主地抠了抠,叶柯低声细语,“不疼。”
似乎是为了验证他说的话一般,楚寒风用食指碰了碰,收获的是对方猛地瑟缩。
“这叫不疼?”
叶柯有理有据,“你碰,当然疼。”
楚寒风没和他争辩,把脚轻放到地毯上,“等会儿。”
说完就回到卧室,把白天医生给开的药拿出来。从里面找出烫伤膏,拧开盖子,把药膏挤到手指上,一手把叶柯的脚握在手里,轻轻地涂抹着伤处。
“你也记得换药。”叶柯提醒他。
楚寒风扫了眼自己的手臂,由内向外的闷痛和创口的刺痛交杂在一起,可他就跟个没事人似的,“知道。”
“不能沾水。”
“知道。”
“吃药吗?”上完药,楚寒风一边整理一边问。
“……什么药。”
拿起药盒晃了晃,“白天开的。”
“我才不吃。”叶柯拧鼻子,“那是给你开的。”
“我吃不完。”楚寒风最烦吃药,还开了两盒。
“必须吃完!”叶柯严肃道:“吃完病才能好。”
瞧他一脸笃定,楚寒风也笃定,他小时候一定没少被这么骗过,“你小时候经常生病?”
“……算吧,小时候身体不太好。”再加上治眼睛,什么苦药他都吃过。想到这,叶柯灵光乍现,“你怕苦?”
“胶囊苦什么苦。”
楚寒风站起身,“睡觉吧。”
叶柯也从沙发上站起来,慢慢地向卧室走。到门口时,忽然转过身,“晚安。”
一直默默注视着他的楚寒风轻声回应,“晚安。”
越是寂静漆黑的环境里,持续不断的痛就越忽视不了。楚寒风仰躺在床上,手臂露在外面,心烦意乱。
有失眠经历的人都懂那种感觉,想睡觉,也困,但就是睡不着。烦躁又气愤。有头发的揪头发,没头发的恨不得摔东西发泄。
木乃伊一样躺了将近一个小时,楚寒风打开床头灯,从枕头底下掏出烫伤膏,又抹了一层。凉凉的膏体让疼痛终于得到些缓解。
躺下没出五分钟,故态复萌。
刚要气愤地把烫伤膏撇了,耳朵忽然捕捉到一阵轻微的开门声。楚寒风立刻躺好,闭上眼睛装睡。
叶柯跟溜门撬锁的贼一样,悄咪咪地把门打开一条缝,凭借身材优势,神奇的挤了进来。
这个房间里的摆设他也记下来了,但以防外一,叶柯还是走的很小心。几步路,他用了将近一分钟,终于摸到了床的一角,然后向前挪了四步,觉得应该接近楚寒风头部了,弯下身,屏住呼吸认真听。
躺在床上的楚寒风睁开眼,可以依稀看到叶柯的轮廓,尽量放缓呼吸。
过了一小会儿,叶柯细若蚊蝇的自语传来,“睡着了。”
“那我真去睡觉了。”
“拜拜。”
听到“咯嗒”的关门声,楚寒风换了口气,“拜拜。”
心里的烦闷、愤怒,无影无踪。没过一会真的睡着了,虽然睡的很浅,但好赖不用睁眼到天明。
次日醒来,楚寒风去厨房准备早饭,结果刚打开卧室门就看到了在厨房里转悠的叶柯,手里拿着一袋牛奶,看样子是在找什么。
楚寒风以为是他要喝,走过去,“我帮你热。”
叶柯循声扭头,“你醒了?”
“嗯。”
“昨晚睡得好不好?”叶柯继续试探着摸来摸去,他记得微波炉就是在这里啊。
“挺好的。”楚寒风拦住他,重复一遍,“我帮你热。”
“不用。”不仅不用,叶柯还自告奋勇,“今天的早饭我做。”
楚寒风看了眼刀子叉子各种危险物品一应俱全的厨房,直接把他手里的牛奶夺过来,“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