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把东西接过来，研究了半天，“能修。”

“能马上修吗？”

“那不行。”老板努努嘴，“前面还有一堆排着呢。”

“我多掏钱，现在就修。”楚寒风不想让它离开自己。

老板想了想，伸出左手，“五百。我保证你今天能拿走。”

“好。”

两个多小时后，楚寒风拿着修好的项链从店里出来，把它套到了脖子上。

时间已经来到下午三点，恰好是一天最热的时候。

由奢入俭难。

这句话楚寒风听过，但从来不信。在他看来，吃过糠咽过菜的人，无论之后过上多么富足的生活，依旧可以吃苦。

他错了。

看着坑洼不平的地上污浊的脏水，楚寒风竟觉得无从下脚。这是他长大的地方，这个地方给了他一个窝趴，给了他一口饭吃。现在竟然开始嫌弃起来了。

楚寒风扯了扯嘴角，抬脚迈进了窄小的街道。

“吱嘎——”

伴随着刺耳的开门声，屋子里的摆设出现在楚寒风面前，还是离开时的样子。换上拖鞋，楚寒风到床边，把铺在上面的床单扯掉，然后躺在上面。随着他的动作，床又发出久违的“吱嘎吱嘎”声。

楚寒风又故意动了动身子，“老伙计，我回来了。”

这一觉睡的很沉，直到闹铃声响起，叶柯倏地睁开眼睛，赤脚下床，打开卧室门，面朝着门口，“楚寒风？！”

回应他的只有安静。

叶柯咬咬下唇，不死心地又喊了一声，“楚寒风？是你吗？”

还是很安静。

原来是梦啊。梦到他回来了。梦里的他没有外貌，只有熟悉的声音。

可是已经六点了，明明之前约好的。

叶柯小步走到玄关处，坐到椅子上换鞋，边换边自言自语，“不回来拉倒，不回来我自己也能出去玩，不带你。”

一个人坐电梯，一个人出了楼门，一个人摸到花园，再一个人坐到秋千上。

叶柯两只手抓住秋千的链子，双脚抬高，然后浑身使力，秋千前后摆动起来。

“我方向感可好了。”

“我自己也能玩。”

叶柯用手抹去眼角的湿意，大吼，“你回来……你回来我也不给你开门！！”

“小柯！”叶辰看着秋千上的叶柯，周围只有他一个人，几步走过去，“怎么一个人在这儿，楚寒风呢？”

叶柯以为自己是幻听了，不确定地喊，“哥？”

“嗯。”叶辰本想把他从秋千上扶下来，不料叶柯根本不撒手。

“哥，怎么办！”一整天都故作镇定的叶柯在听到大哥的声音后，终于露怯了，茫然无错地问，“我把楚寒风气跑了，怎么办啊，他不回来了，怎么办。”

除了妈妈去世时，叶辰还没见小柯哭过，手忙脚乱地给他擦眼泪，心疼成一团，“别哭，有哥呢，小柯别哭，乖。”

叶柯就跟没听到般，一个劲儿的问，“怎么办，他不回来了，跟妈妈那样不回来了怎么办。”

“不会的，不哭了小柯。”叶辰求助地看向孙思杪，也急的红了眼眶。

“小柯柯，咱们先回家。”孙思杪哄道：“没准他现在已经回来了，先回去看看。”

叶柯这才松开抓着秋千链子的手，眼泪挂在脸上，“回……回来了吗？”

“先回去看看嘛，来，我领着你。”

结果是：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