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无羡与蓝忘机隔空对视一眼,谨慎道:“你怎么知道?”
薛洋嚼着一块肉,大大咧咧:“不仅我知道,道长和方才上楼那个盗墓的也知道,是有人以匿名方式主动告诉你这个组织的所在,让你帮忙除去。”
晓星尘与蓝忘机回到桌前落座。
“行了,小流氓,别卖关子,”魏无羡将一盘卤牛肉从桌上抽走,让薛洋筷子夹了个空,“老实交代,你从哪儿得来的信息?”
薛洋很是不满地调转方向夹了一筷子菜放入口中,然后筷尖朝天指了指楼上。
晓星尘道:“魏公子,那个匿名揭发的人就是方才上楼的那位小兄弟。”
待到薛洋吃到八分饱,其他三人差不多交换完了彼此知道的关于夺舍组织的信息。
原来陈曦宝夺舍逃走之时,他跟踪的两人还没到达兰陵,故而他只从只言片语中知道这个组织老巢在兰陵,约有百人,但具体在哪儿聚集或联系都一概不知。
魏无羡与蓝忘机接到匿名信后连续调查将近三个月,才终于从蛛丝马迹中查到夺舍组织在兰陵城中的老巢,近几日前后消灭了两三拨夺舍组织的人。
说起这段,魏无羡很是愤愤不平:“那伙人大多都修为浅薄,我和蓝湛稍一攻击他们就溃不成军,可他们别的不行就是擅长逃跑,什么土遁水遁千里遁用得出神入化,少数几个还会用传送符,百十来号人,本来一次就能解决,但就是抵不住他们跑得快,硬是让我和蓝湛费了半个月功夫,才消灭了七八十个。”
关于这点晓星尘也略有体会,在城外救陈曦宝时,夺舍团伙就是走为上计,瞬间没影。
“那组织头目呢?也消灭了吗?”
“麻烦的就是这个,”魏无羡叹气,“我和蓝湛昨日抓住组织头目二人之后,只防范他们会用传送符,却没想到他们会服毒自尽。”
“恐怕不是自尽,而是逃跑,”薛洋眉尖微挑,不无嘲讽:“对他们来说,夺舍乃是常事,不知都做过多少次了,死一次无非就是换具躯壳。”
魏无羡道:“小流氓挺聪明嘛,我当时想问出那种奇怪的香,哦,就是你们说的‘摄魂香’,我想知道这种香的源头所在,抓住头目之后正打算好好审问清楚,但是一时不察让他们用自尽这种方法溜了。不过,他们受了蓝湛的琴音攻击,灵体有损,就算要再次夺舍也得以魂魄形态休养一年半载才行。”
薛洋又想到了二十年前同样知道摄魂香制法的两个人,问:“那两个头目叫什么名字?”
魏无羡道:“名字不知,只有代号,一个叫‘雕堂主’,一个‘鹰堂主’。”
两个陌生的代号。
薛洋放下筷子暗自沉思,若是旧日那两个人夺舍重生,音容样貌既变,改名换姓也很有可能,究竟是不是他曾认识的人,只有亲眼见过其魂魄才能确定,现在终是无法知晓。
晓星尘正义凛然道:“他们既是组织头目,摄魂香源头必定与这二人脱不了干系,为了一己私利就如此草菅人命,确实辛辣狠毒,人如其名,只可惜他们这般逃跑,怕是今后踪迹难寻了吧?”
“倒也不是完全没有线索,”魏无羡边说边从袖中拿出一个卷轴,展开是一张地图:“从现在查获信息来看,兰陵是组织老巢没错,别处还有这个组织的分支据点。准确来说,这个夺舍团伙不应叫做组织,因为出于保密,各个分点之间联系并不紧密,几乎没有往来,幸好我们误打误撞查到的第一处就是兰陵,只有兰陵这边,每年会从各个分点收取大量资金,然后固定为他们提供摄魂香。”
晓星尘接过地图,看到上面除了常规标识,还零零散散标着七八处红点,除了姑苏蓝氏治下区域以外,夺舍团伙在兰陵金氏,云梦江氏,清河聂氏地界中均有据点分布。他不由佩服得看了一眼面容冷肃的蓝忘机,心道仙门家族中果然还是蓝家治下最为正派严谨,以至于这如田中蝗虫一样四处祸害,侵蚀人间的夺舍团伙,唯独不敢在蓝家地盘造次。
“小师叔,这是我们从那两个堂主身上缴获的秘密地图,上面标明了所有据点的详细地址,这些分点既然是从兰陵这边购买摄魂香,和两个组织头目应该多少有些瓜葛,我们顺藤摸瓜,一一排查,或许就能追踪到那二人的踪迹。”
正在此时,蓝忘机看了魏无羡一眼,什么也没说,魏无羡便知同伴与自己想法一致,于是提议:“小师叔,你若有空,可否助我们一臂之力?正好你能看得出哪些是夺舍重生之人,你若能帮忙,我和蓝湛就不用费力气去找别人了,老实说,我最不喜欢和那些仙门百家打交道!可这个团伙据点分布范围实在太广,仅靠我和蓝湛二人东奔西走,我怕速度太慢,夜长梦多。我们最好能抢在那鹰、雕二堂主重生之前,查明他们的下落,以防这个组织死灰复燃。”
晓星尘早就听说这魏无羡是做事随性自由之人,和仙门百家也多有矛盾,若非必要,绝对不想与那些人产生联系,这一点,倒是和薛洋有些像,怪不得薛洋讲起魏无羡,总是一副津津乐道的样子。
除魔歼邪,晓星尘本就视为己任,收到委托,自然毫不犹豫地应允,这件事情少说也需几月,不急于一时,从兰陵送陈曦宝回徐州三天足矣,和此事在时间上并无冲突,
薛洋扫视一眼地图:“正好,这些据点可以连成南北两条路线,你们两个一条路,我和道长一条路,分头行动,效率提高一倍。”
其实薛洋对剿灭夺舍组织兴趣不大,只是对知道摄魂香秘密的人有些好奇,不过晓星尘既要追究,他自是跟随,而且这样一规划,显得他和晓星尘共同进退,就像魏无羡与蓝忘机一样,令他忍不住陶然窃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