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怀念着,突听车门外一雄厚声音响起:“站住!干什么的!”
妇人知已经到了西城门,急忙拍拍裙子下马车,嘴里谄媚:“钱官爷,是妾身的车子。”
钱官爷见是妇人,脸上表情瞬间柔和了几分:“刘奶奶?原来这是您的车子,我眼界粗,没认出来。刘奶奶,您这是要去哪儿啊?”
妇人上前几步,不着痕迹地将一只钱袋塞到了钱官爷手中:“官爷,这就是我家前些天丢的那个小畜生,手下人驽钝,偏巧赶上这时候才抓着,妾身这也是没办法,还请官爷通融一二。”
钱官爷掂量了一下钱袋,十分满意:“这个好说,只是奶奶也知道,现在非常时期,要出了点儿闪失,我也担待不起,还请您让我看看车厢,这样若上面问起来,我也好有个交代。”
妇人笑道:“这是应该的,妾身什么时候让您难做过!”她掀开车帘:“这就是那小畜生,已经灌了迷药,一时半会儿醒不来。”
钱官爷上前细细查看,见殷绪脖子后面并没有印记,又翻看腰后皮肤,仍是干净一片,这才放心:“行啦,不是哪家大人的奴隶就行,我看这小家伙白净,还以为是哪个贵人老爷的娈宠呢!”
“不是不是!他干净得很,大概是谁家的孩子乱跑,才被妾身捡了个便宜。”妇人脸上几乎要笑出一朵花来。
钱官爷和妇人打交道的时间不短,对些龌龊的行当早已见怪不怪,只警告:“那您可小心着点儿,别被人找上了!”
“得嘞,您就别操这个闲心了,妾身办事儿,什么时候出过岔子!”
钱官爷一想也是,遂招呼弟兄:“给刘奶奶放行!”
城门侍卫收起棒子放行,妇人又向钱官爷奉承了几句,转手一巴掌拍在穆遥脑袋上:“还看什么,走了!”
“哎!”殷绪只觉车身一震,随即缓缓驶出亳州城,一刹那心中百感交集,五年的等待,他终于逃出了这个赐予他初始一切的地方,从此熟悉的事物已不在,他将独自面对接下来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