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绪笑着接过下人端来的茶水,抿了一口放在面前的台子上。他那个师父不知怎么想的,把他叫来这里晾着,自己跑去沐浴。若只是为了给他一个下马威,那不得不说门主是真瞧得起他殷绪,对一个五岁的孩子花这样大的心思。
殷绪喝完半盏茶,始终不见门主的身影,倒也不再急躁。晾着就晾着吧,他正好歇一歇,反正有茶水点心,不会亏着自己。
就这样不急不缓地走了六盏茶,空了两盘点心,孔少慕终于姗姗来迟。浅蓝长衫外随意搭了件白袍,发梢还滴着水就走进来了。
殷绪看着孔少慕如此豪放,很是惊讶,他看了老道士整整五年,从未见过老道士像这门主一样……不拘小节。据门主所说,他们两个还是亲兄弟,这性格脾性差得可真不是一点半点啊!咋舌归咋舌,殷绪恭恭敬敬地冲孔少慕行了大礼:“殷绪见过门主。”
孔少慕看着殷绪,有一瞬间的恍惚——当年那人也是这样,明明相隔不过半步,他俯身一拜,却好像在两人间深深划了道鸿沟,从此了无音讯。
真不愧是那人教出来的孩子啊,孔少慕苦笑,淡淡道:“既已喝过你的拜师茶,我就是你师父了,以后以师徒相称即可,不必拘泥。”
“谨遵师父教诲,徒儿明白了。”殷绪不敢起身。
孔少慕一愣,喃喃自语:“真是一模一样。”
“啊?”殷绪没听清。
“没什么。”孔少慕低头抿了口茶:“我是说,起来吧。”
“是。”殷绪没多想,起身回座。
孔少慕不知如何开口,只好捡些琐事来说:“见到你以后的住处了?”
殷绪微愣:“见到了,徒儿很喜欢,多谢师父费心。”
“你师兄长你三岁,你们相处可好?”
这是要唠家常?殷绪一头雾水,没这么无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