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兄弟!”殷绪在后面欠揍地吹了声口哨:“我可以认为,你是答应帮我保守这个小小的秘密了吗?”
付羽气得想骂人,但他及时的忍住了——他从来都骂不过这个一肚子坏水的贱人。
“哦,是的。”他学着殷绪的口吻,干巴巴地回应道:“我今天从来都没有来过这里,更没有见到稳重的、宽厚的殷大少爷。我一直陪在长老身边,与往常唯一的不同就是在梦里遇见了一个贱人。”他冷笑一声,讽刺道:“这可真够倒霉的,是不是?”
“别生气亲爱的。”殷绪在后面笑:“蜂房里新采的槐花蜜会和安神香一起送过去——看在我受伤的份上,你不会把它们扔出去,对吗?”
“受伤的人应该好好地喝一碗补药,而不是拖着肩上的伤没吃饭就跑去处理公务。”付羽没回头,也没回答他的话,事实上有些问题本就不需要回答,他顿了顿,好像还想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只是埋头快步赶回扶云殿。
殷绪看着他离去的匆匆离去的背影成了一个小点,最终消失在视野中,唇角的笑意渐渐收回。他低头看刚才扔在地上的头环——它静静地躺在草丛里,好像与草地融为一体,可细看却并没有,它就在那里孤孤单单的躺着。
“格格不入。”殷绪看了半天,终于弯腰将头环捡起来收入袖中,抬步向接天峰走去。动作不慎扯到伤口,殷绪疼得眉心一皱,却没有丝毫停顿,也没发出一点儿声音——痛着痛着就习惯了。
独自一人在异世闯荡,虽然也有前辈和师兄弟,却到底不能和爸妈比。在父母怀中肆意撒娇是最美好的事,就算没有理由,就算无理取闹,爸爸妈妈也不会真正嫌烦,只会张开怀抱任你耍闹。可殷绪现在没有爸爸妈妈,也就懒得撒娇——痛是一个人的痛,苦是一个人的苦,何必辛苦的惺惺作态?他真正想演出的东西,没人愿意看;别人愿意看的戏,他一直演了十多年——将来或许要演更长时间,演的多了,就厌了、腻了、烦了,他们喜欢的、看重的是那个稳重贴心又活泼能干的殷少爷、绪哥儿,谁会注意到这张假面下一颗压抑着的心?人说:“少日春怀似酒浓”,他便是在人前品着美酒的甘香醇厚,人后独自抱着柱子吐得天昏地暗。
可明明觉得这种日子过着累得要死,却总不肯破罐子破摔,好歹有了这张假面他还能尝到些甜香,要是这些都没有了,那大概就什么都没有了,他不想那样。
殷绪轻轻笑了一下:“自虐狂。”他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说着,然后再不停顿地往接天峰走去——感春伤怀也要看看时间,还有一堆事等着他做。